【南疆篇】有夫如此,何其心酸
聖女祭卜成婚吉日是可以在暗中動手腳,自己做主的。
關於此,昨日桑朵朵過來詢問祁雲澈意思時就言明了,大汗禮尚往來,表示客隨主便,一切聽由聖女的安排調遣。
楚淮到底還是沒沉住氣,剛到王城便想依著從前與袁雪怡私會的密道前往與之一見,誰想正正中了桑托的下懷,不禁親眼望見自己的孩兒被扔進湍急的河水裏,更身中四箭,險些丟掉性命。
那孩子一死,祁雲澈等人此行來的目的便不同當時。
袁雪怡定要為骨肉報仇雪恨,攪得南疆天翻地覆,他們應了阿嵐兒在先,助她定局勢,掌王權,無論對大祁抑或蒙國都百利無一害。
連日下來,祁雲澈看出阿嵐兒對自己有所顧忌。
倘若真給子虛烏有的慕風做了聖子,想必她也不會這樣為難了,而讓他這個蒙國汗皇‘入贅’南疆,她又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故而聖子聖女的婚期必定拖得越遠越好,令她有足夠的時日安內憂。
等到整個苗域都由她來說了算,聖子是誰便不得緊要了,如此就不會得罪蒙國。
那之後,隻需將袁雪怡帶回祁國給祁若翾一個交代即可,不過在這之前……
幽深沉暗的眸定於那碧綠通透的祭台上,祁雲澈與身旁怡然自若的美公子道,“一早我收到顏朝的密函,你猜顏弟如何了?”
汐瑤不知他何以會無端端在這會兒子說起這個,但一說到顏莫歌,再想起那日在苗寨裳音二婢形容在瀾穀外發生的事來,她就忍不住要妄加揣測一番,偷著樂。
顏朝既會給祁雲澈寫關於顏莫歌的密函,沒準人已在穀中。
一對別扭的父子加上個言語犀利的神醫,光是想想都覺得十分有趣。
斜目嗔了祁雲澈一眼,汐瑤道,“莫賣關子,快說來聽聽,如何了?”
祁雲澈沒再看她,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像是在看祭台對麵的四大長老,若有所思著與之相關,開口卻言著另一回事。
“原來瀾穀在十幾年前名為謎穀,顏朝穀中主人有所交惡,現下為顏弟醫治的應是那人的徒弟。”
“故此阿朝趕過去了?”
“正是。”祁雲澈轉過頭對身旁的人兒溫淡笑笑,“此事說來頗為複雜,他們人已在恩周,不得緊要,那位夜瀾大夫也答應為顏弟解毒。”
汐瑤不解了,“那還有何複雜的?”
祁雲澈閑適得很,揚起俊眉,麵上幾分意外之色,“聽說顏弟對那女子千依百順,十分不同尋常。”
汐瑤聞言亦是露出一詫,“難道是緣分?”
“恐怕要做孽緣了。”大汗委實遺憾,道,“太王夫在信函中怨孤不事先與他打個商量,若夜瀾姑娘的師傅在穀中,顏弟的小命丟定了。”
“這怎能怨你?”汐瑤為他抱不平,“阿朝從不同我們講過他和哪個結怨在先,況且顏弟也是不曉得的,否則哪裏會貿貿然入穀。”
祁雲澈頷首,“你說得是。”
汐瑤再問,“那何以會成了孽緣去?”
顏哥兒那張嘴夠毒的了,多難有個心甘情願給誰製住的時候,那人兒定非同尋常。
況且桑朵朵說過,夜瀾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內熱,汐瑤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呢,怎的阿朝就要揮劍斷了他二人的情絲?
再向祁雲澈望去一眼,見他似笑非笑老謀深算的狡笑又縈縈繞繞轉在眸間,汐瑤心有一動,“雲漠公子,有話不妨直言。”
大汗素來頭腦清晰,做事條理分明,斷不會在聖女祭祀的節骨眼上和她東拉西扯。
“慕風公子。”詭笑盛滿祁雲澈的眼眸,“既然你如此關心顏兄,不如前往恩周一顧?”
話說完汐瑤的臉就垮下來了,“你趕我走?”
她走了他好毫無後顧之憂的娶聖女娘娘,當他的聖子麼?
祁雲澈笑意不減,好聲好氣地為自己解釋,“孤怎舍得將你趕走?隻這苗人的大王宮危機重重,孤憂慮有人將心思主意動在你身上,對你不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