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的話傳入張櫟耳膜時是陰冷、毫無溫度的。韓江嘴角掛著微笑,張櫟越看越覺得那笑邪性的很。
韓江沒有直接借事發作,而是留給張櫟三天時間,但這三天時間完全沒有意義,不要說張櫟剛剛受過傷,就是全盛時期的張櫟想憑借一己之力搗毀校外混混狼幫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巨大的實力差異麵前,個人的威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三天時間,對於張櫟而言隻是一個處罰倒計時罷了。但於韓江而言,他可以因為這三天而落一個“仁義”的美名。
韓江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韓江也確實有自鳴得意的本錢。
隨後的三天時間,張櫟依舊打著繃帶在學校周邊巡查,雖然知道這樣做意義不大,但是張櫟無法說服自己乖乖待著學校。外出巡查的時候,張櫟也外加十二分小心,每個街角路口都要先確定沒有意外情況才進入,張櫟此刻沒有疏忽大意的本錢。狼幫已經把注意力鎖定了自己,如果再被狼幫抓個正著,那將是滅頂之災。
上次是瀕臨死亡,再遇到狼幫那就叫找死了。人們會救一個瀕死的人,但不會去救一個故意找死的人。
隻是這三天,校園周邊出乎異常的安寧,沒有黃毛混混的身影,也沒有任何一個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同學。
越是這種安靜的時候,張櫟的內心就越緊張。因為這種安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一樣,讓人感到害怕,讓人窒息。
原本不想再將混混組織狼幫的事兒和侯亮聯係起來,但是此刻張櫟毫無頭緒,隻能從侯亮這裏碰碰運氣。
晚自習十分,張櫟把侯亮叫到了辦公室,直書來意。
侯亮沉默了片刻,表情很複雜。
“張老師,我早就不承認有那樣的表哥了。他的事兒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具體情況我真的不是特別了解,張老師,很抱歉幫不了您。”
張櫟很理解侯亮的心情,原本就沒有準備在侯亮這裏獲取什麼重大信息,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現在侯亮提供不了信息原本也是意料中的事兒。
“張老師,他們就是一群小偷。他們經常幹一些入室盜竊的勾當,和他們混的久的,就帶去屋裏行竊,和他們混的時間不長的,就站在外麵站崗放哨。他們這群人,早晚是要進監獄的!我以前勸過表哥,但是他完全聽不進去,一意孤行!從此,我也就再也沒有表哥了。”
“你經常和人打架,是不是也是受了你表哥的影響?”
“以前被人打了,侯勝就帶著他的小弟幫我出氣,那時候什麼也不懂,以為侯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肯幫我出氣。但是後來,他們出了事情,也要叫我和他們出去打架,久而久之,我這劣習也就染上身了。要不是因為學校開除我那個事兒,我這會兒肯定還跟他們混在一起的,說起來真的感謝張老師及時把我拉了回來。”
侯亮袒露心聲,張櫟內心還是比較震驚的。當初隻是自己的一時之舉,但沒想到對侯亮的影響卻是如此重大而且深遠,看來教師這個行業真的是一份容不得半分馬虎的職業,你的一個小舉動,影響的可能是一個孩子的一生。
所以,教師要自律,這應該是一件自我要求的必備修養。
晚自習下課鈴響過以後,張櫟返回宿舍,雖然今天就是韓江給自己下定期限的最後一晚,但是混混組織狼幫的事情依舊沒有著落,但這本就是張櫟意料中的結果。
……
第二日的太陽初升,張櫟的手機就響了,沒有意外,韓江的來電。
“張櫟,三天時間已過,狼幫的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韓江的聲音氣定神閑,仿佛結果韓江已經完全掌控。
“暫時沒有進展。”
雖然知道韓江就在等這句話,但張櫟別無選擇。韓江要故意整垮張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哎呀,張老弟,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啊,咱們說好了的,這個事情你處理不好,我要撤你的職的!”
電話那頭韓江好像在喝茶,他已經開始提前慶祝自己赤.裸裸計劃的成功了。
“韓副校長,你這是故意的!”
張櫟將“副校長”這個詞特別重點強調,但電話那頭的韓江這次居然沒有生氣,而是陰陽怪氣的回答,“是又如何?”
“韓副校長,我勸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我聽說今天教育局就會決定方縣二中校長的正式任命!”
“什,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我怎麼不知道!?”韓江明顯慌了,畢竟事情涉及到韓江的最終歸宿,他如何能不緊張。
“韓副校長,我猜您這段時間是對我張櫟有點兒過分關注了,連這麼重大的事件你居然提前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咳咳,我不知道又如何?”
韓江似乎穩住了心神,“即便是正式任命,無非也不過是把我那兩個‘代理’二子去掉,張櫟,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韓副校長,我還是那句話,我勸您不要高興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