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小奶包賴上,我抓住他小大人的特點,拍著他的腦袋問他:“你從哪來的?”
他剛剛說了,他是坐飛機來的。
套出是哪個城市,方便把他送還給家長。
小奶包故作高冷地叉腰:“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媽的,本公主猜對了還用你告訴?
心裏默念了無數次他隻是個孩子,我才克製住揍他的衝動,繼續問:“那你叫什麼?”
小奶包仍舊高冷:“你再猜。”
我忍無可忍了,哼笑轉身:“真不巧,本公主沒空跟你猜謎。我兒子挺多的,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耍賴不認你。”
到底是個孩子,見我要走的架勢完全不像裝的,小奶包隻能不情願地扯著我的裙子向我搖白旗:“我叫罹桀,我爸比超級有錢,是羅亞傳媒的老大,能給你買好多好多這麼大這麼漂亮的房子。”
講真的,這個野種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聽說他姓罹的瞬間,聽說他爸是羅亞傳媒老大的瞬間,我腦子裏連日緊繃的那根弦,仿佛驟然斷裂。
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理智可言,我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麵目猙獰凶神惡煞地朝他吼:“你再說一遍,你姓什麼?你爸是誰?”
小奶包被我嚇得眼淚都冒出來了,還逞強地憋著:“咳、咳……我、我姓罹,我爸比是罹宏碁。”
原來,我真的沒聽錯,沒想錯,沒猜錯。
罹宏碁除了我,居然還有個兒子!
他裝得那麼愛我媽,我都沒跟他的姓,沒享受過他一天父愛。
而眼前這個不是我媽生的野種,卻姓罹,跟罹宏碁住在一起。
憤怒和嫉妒,頓時排山倒海地洶湧著竄入腦海,將我起初對這孩子的同情,排擠得點滴不剩。
我加大手上的力道,狠狠將這孩子摁在地上,恨不得掐死他。
他死了,罹宏碁就隻有我一個孩子。
就算罹宏碁再恨我,我也是罹宏碁唯一的骨血。
我絕不允許這個野種,奪走我獨一無二的身份。
這麼多年,我一直無法忍受,跟任何人分享……
如果我能忍,五年前我不會跟紀河分手。
如果我甘願分享,現在也不會猶豫要不要做林川憶的情婦。
想到宮婷、罹宏碁、林川憶、紀河,通通不要我不愛我,冰冷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我血管凸起的手背,也滴落在這個野種泛紫發紅的臉上。
這個叫罹桀的野種,竟不掙紮也不哀求,隻是忍著哭腔,一聲聲地問我:“媽咪,媽咪,你怎麼了?你不想要我嗎?”
被最後一句話狠狠擊中,我突然像被眼淚嗆住喉管,失去了呼吸的力氣。
終於脫身的罹桀,眼看我重重跌倒在地,窒息而吃力地顫手抓著透不過氣的脖子,也不記恨我,不逃命,反而掏出他的小手機,笨拙地替我撥通了120,無比鎮定地對那頭的接線員說:“我媽咪好像生病了,這裏是瀾香雅苑……”
看著罹桀小大人的模樣,我真為自己感到悲哀。
這個野種,無疑是在愛裏長大的,所以才不像我這般乖戾任性。
因為被愛,所以不需要通過鬧情緒闖禍來證明自己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