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茶幾上的手機,瞥見沅律師仨字,我很是懵逼。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問,他有沒有通過樂手甄選,還是想問,我要不要繼續打離婚官司。
所以,接通電話,我立刻自作聰明地學著林川憶打官腔:“那個……我現在忙得腳打後腦勺,能不能等有空再聊?”
沅虹瑋也有點懵:“忙什麼?我和夏樹已經在您酒店頂樓的水上餐廳了,您不會不來了吧?”
我比沅虹瑋還懵:“啥?”
我倆大懵對小懵的時候,聽筒裏忽然傳出了夏樹嘰嘰喳喳的聲音:“林總今天打電話通知我們通過甄選的時候,說您今天過生日,邀請我們來給您慶生,順便互相熟悉熟悉,難道您不知道嗎?”
哦……對,郗語默剛才說過,林川憶請了人陪我過生日。
隻不過,為什麼請這兩個我壓根不熟的家夥?
還有,都沒跟我商量,就選定鼓手和貝斯手,也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裏了吧?
雖然他倆技術確實不錯,可這是尊重的問題。
皺了皺眉,壓抑住滿心的煩躁,我說:“等著,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然後,跟郗語默捯飭完,我對著鏡子練了半天霸道女總裁的氣勢才出門赴宴。
但等我隨郗語默到了水上餐廳,卻瞬間被林川憶精心準備的糖衣炮彈軟化了。
鮮花、蛋糕、蠟燭、小提琴……簡直不要太浪漫。
觥籌交錯間,精致考究的陶瓷盤子裏盛放著的帝王蟹、北極貝和北極蝦,很快被本公主靈巧的筷子,席卷得一片狼藉。
還有幾個小碟裏的餃子,露出了花菇和扇貝的餡兒,誘人的湯汁,油膩膩地染髒了純白的小圓桌。
我隻顧埋頭苦吃,郗語默當仁不讓地扛起了公關重任。
沒一會兒,剛剛跟郗語默認識不久的沅虹瑋和夏樹,已經被灌得五迷三道,張口閉口叫我倆“郗姐”、“沫姐”了。
我酒量是真不太好,吃飽以後,隻陪他們喝了幾杯,也開始滿嘴“瑋哥”、“小樹樹”了。
眼前的世界,像年幼時的萬花筒,那叫一個五光十色。
隔著萬花筒,看見瑋哥和小樹樹又在朝我舉杯,我拿著不知是誰養魚的半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喝完就坐在那咯咯傻笑。
我記不清大家是怎麼不約而同尿遁的。
反正等我笑夠,桌上就沒人了,問服務生才知道,他們集體去廁所了。
腦補著他們仨排隊蹲坑的畫麵,我笑得更厲害了。
直到郗語默回來坐到我對麵,我才又猛敲一下桌子,讓她繼續陪我喝。
剛剛吐過一場天崩地裂的郗語默,重重推了我腦袋一把,不住嘴地罵我:“喝你大爺?吃一百個豆都不知道腥!當年就是喝醉被紀河睡了,現在怎麼還不長記性?難道你想睡出一個聯合國嗎?你這樣對得起林川憶嗎?”
明明至今沒被紀河睡過,卻為了維護林川憶的名聲,把所有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我委屈得要命,“啪”地摔碎了一個酒杯。
“我去你大爺的!你是不是暗戀林川憶?幹嘛總幫他欺負我?”
郗語默也“啪”地摔了個酒杯:“我是為了他嗎?我為了誰?為了你!我心疼你!你要是真不愛他,真能放下他,不管你嫁給哪個人渣,我他媽都祝福你!”
是阿,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林川憶有多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