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程雨霏辭世噩耗的打擊,轉天起床,我眼圈發青,走在屋裏如同一具行屍。
郗語默見無論什麼段子都無法引起本公主的注意,非要死乞白賴拉我逛街購物。
白雪興師問罪的電話,就是我倆正要出門那會兒打來的。
寶貝兒子挨揍了,白雪很生氣:“沫沫阿,你不想相親可以跟我直說,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幹嘛非要動手?”
我真的不能想象,連生氣都這麼柔聲細語的白雪,比白雪公主還白雪的白雪,居然會養出尹恩賜那種混賬兒子。
覺得尹恩賜急需他親媽的教育,重新修正三觀,於是,我撒著嬌,實話實話。
“你又沒告訴我,你兒子是尹恩賜。好巧不巧的,我和他是同班同學。他當年早戀被捅一刀這事兒,你不會忘了吧?然後,又好巧不巧的,跟他早戀那個女同學,是我最好的朋友。換句話說,你兒子被捅,害我在療養院住了一年。你說我突然見到他,氣不氣?想不想揍他?”
換了別人的媽,一定會嗬斥我:你打人還有理了?
白雪卻不是一般二般的媽,頓了頓,在電話裏說:“恩賜上學那段時間,他繼父得了直腸癌,我醫院療養院兩頭跑,疏忽了他,等他出事才知道他談戀愛了。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他早就得到了教訓,我也沒起訴你朋友,沒追究她的任何責任,甚至沒要她賠一分錢,你真不該再這樣對恩賜。”
是了,當初我們班上,有四個人,家長會永遠沒有家長參加。
本公主,林川憶,郗語默,尹恩賜。
如果這些年,我不是一門心思地認準白雪和罹宏碁有奸情,也不會沒想到白雪早就再婚了。
不願回想自己的疼痛青春,而且最怕跟人講道理,我隻能拖長音調服軟:“好了,我錯了,行了吧?”
聽出我要掛電話,白雪終於沉不住氣地露出了狐狸尾巴:“你能不能抽空帶你朋友見見我?我想當麵替恩賜給她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我看分明是又要給尹恩賜找對象!
“不是吧?你打不成我的主意,還打起你兒子初戀的主意了?你見過有人傻到往同一個火坑裏跳兩次嗎?”
“見過。你不就是嗎?”
“……”
我無言以對。
白雪乘勝追擊:“幫幫我,如果你朋友真對恩賜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保證絕不勉強,你應該相信我。”
我頭疼地扶額:“可尹恩賜喜歡別人,你這不是坑我朋友嗎?”
白雪依舊有數不清的理由:“萬一他們舊情複燃了呢?你也希望你朋友幸福吧?”
麵對比紀河還會撒嬌的白雪,我隻能再次搖白旗投降:“我問問她願不願意,但是不能保證她答應。還有,你最好看住你兒子,千萬別再讓我遇見他,否則,我真怕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不小心打死他。”
掛斷電話,轉身看著全程旁聽的郗語默,我硬著頭皮解釋:“這大概是咱們四個怎麼切都切不斷的孽緣。雖然我根本沒病,但尹恩賜他媽,確實是我的心理醫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回頭我就說你不願意再跟尹恩賜有牽扯,替你擺平這事。”
說完,我提著包,正準備出門。
郗語默卻在身後悠悠來了句:“誰說我不願意?”
我愕然,回頭瞅著郗語默,腦子嗡嗡直響。
心說這小妮子是不是有斯德哥爾摩傾向阿?
我往同一個火坑裏跳兩次,是為了報仇,為了林川憶。
郗語默,她為了啥?
八年前還沒被尹恩賜虐夠嗎?
特別淡定地跟我對視著,郗語默說:“要不今天別逛街了,帶我參觀參觀你住過的療養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