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混雜著溫柔和強勢的曖昧氣息,仿佛一種蠱惑,縈繞在頸項間,令我戰栗。
冰冷的指尖,輕緩地劃過手臂的肌膚,如同兩條纏綿的毒藤,攀附著我的脈搏。
體內被催眠般,燃起一團可怕的火,燒毀了理智,燒得我沉迷地微闔眼眸。
直到手中的高腳杯,發出跌碎的聲響,我才意識到,他已經環上了我的腰。
慌忙間,我心悸地想從他懷裏逃脫。
但剛推開他的手,他便順勢握住我的肩膀,扭轉我的身體麵向他,將我抵在落地窗上,不容反抗地捧起我的臉,熱絡瘋狂地吻住了我的唇。
放縱和克製,再度開始激烈地廝殺。
一方麵,我對他神魂顛倒的高超吻技,毫無招架之力。
另一方麵,我又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他馴服。
畢竟,慕綿懷孕的事,我們分手的原因,他自始至終從未給過任何清楚合理的交代和解釋。
我和那個北歐村婊——Michealia——他的花貝,他更愛誰,他也從未給過任何明確的答複。
我害怕,他的擁抱,他的吻,又是萬劫不複的甜蜜陷阱。
我害怕,我又一廂情願地墜入被愛的幻想。
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終於敢再愛了,是因為真正王子的吻,而不是戴著皇冠的惡龍的吻。
我不要再落得遍體鱗傷的下場。
於是,我一會忘情地摟著他的脖子回應,一會瘋了似地死命掙紮捶打他,活像個精神分裂患者。
大概我糾結的扭動推搡,讓紀河十分掃興。
他用力按住我的胳膊,稍稍退開一點距離,同我額頭相貼,鼻尖相抵,噴著意猶未盡的紊亂呼吸,低垂眉眼,微眯眸子,在旖旎悱惻的朝霞中,冷峻犀利地深深凝住我,難以克製地粗喘著,起誓般,低啞而急促地說:“現在相信了嗎?我會是拯救你孤獨的英雄,我會永遠屬於你。”
我心頭猛地一顫,總算反應過來,他還停留在一個多鍾頭前的話題裏。
“抱歉,本公主早就過了需要英雄的年紀。”
氣息不穩地囁嚅著,竭力維持冷靜,我抵住他伴隨心跳猛烈擴張收縮的胸膛,仿佛在抵擋甜言蜜語的誘惑,故作輕蔑地搖頭嗤笑:“我早就習慣了孤獨,愛上了孤獨,更不相信誰會屬於誰。”
說這話時,我偏開了臉,不敢看他狂野赤誠的熱忱眼神。
但我並不心虛,更沒有賭氣,隻是想保持清醒。
因為,我很清楚,這不過是他被**衝昏頭腦說的胡話。
一個人完全屬於另一個人,意味著,自己將不再是自己。
意味著,心甘情願毫無保留地把整個靈魂全部奉獻給對方,把整個生命交付在別人手裏,毫無防備地坦露所有的軟肋死穴,無條件犧牲一切,甚至舍棄自由和自尊。
意味著……誰屬於誰,誰就是誰的奴隸。
奴隸主可以隨心所欲,運籌帷幄,朝令夕改,高高在上地操縱奴隸的喜怒哀樂,掌握奴隸的生殺大權。
而我知道,我從來不曾執掌紀河的命脈。
反倒是他,一直扮演著主人的角色,穩操勝券地掐著我的命門,將我控製得死死的。
似乎對我不屑的敷衍極為不滿,紀河“啪”地一掌拍在玻璃上,窗子跟著一陣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