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麼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我從來沒想過,這種比瑪麗蘇小言還玄幻的狗血劇情,會切切實實地發生在我最心疼的郗語默和慕綿身上,發生在我最深愛的紀河身上。
五年沒回國,不知道是不是凇城的十月,變得比小時候冷了,我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安靜地問夏玫:“沅虹瑋那麼怕老婆,怎麼敢關掉律所玩樂隊?怎麼敢勾搭郗語默?又怎麼敢離婚?他想害死我們嗎?”
夏玫說:“也不能怪虹瑋。其實他們夫妻,跟離婚差不多,早就各過各的了……”
沅虹瑋當初學法律專業,原本是為了扳倒商銘心一家,還自殺的女神一個遲到的公道。
直到出了慕綿的事,他才意識到,商家的權利,淩駕於司法之上,他鬥不過,扳不倒。
於是,他半年之內就回國娶了商銘心,求商銘心放過慕綿。
婚禮上,沅虹瑋得知慕綿重獲自由,為商銘心套上婚戒那一刻,甚至說過:“雖然,我們的婚姻,背著一條人命,背著兩個姑娘被毀掉的人生,我永遠不可能愛你。但是,我認命了。這輩子我會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做一個外人眼裏合格的丈夫,就算恨,也要恨到你死的那天為止。”
可商銘心的疑神疑鬼,根本不容他喘息。
明明他從來沒碰過商銘心一根手指,婚後第二年,商銘心卻作為報複,給他生了個兒子。
這種綠雲壓頂的奇恥大辱,誰都忍不了。
孩子一出生,沅虹瑋就搬出新房,辭掉檢察院的工作,在外麵租公寓住,並且用自己的積蓄開了間律所,專門打離婚官司,隨時為自己離婚做準備。
後來通過樂手甄選,簽了我們公司,沅虹瑋本想關掉律所,正式跟商銘心離婚。
跑到永無島找郗語默以前,他剛約商銘心見過麵,跟商銘心說:“離婚吧。你要願意,我會負擔孩子的贍養費,讓孩子隨我姓,繼續做孩子名義上的父親。你要不願意,我隻能起訴你婚內出軌,有孩子的DNA,你贏不了。”
商銘心就笑:“有我媽在,你敢跟我打官司,你瘋了?離婚,想都別想。我商銘心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毀掉,也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從你娶我那天開始,你就沒有自由。你隻能恨我一輩子,做一輩子我的男人,這是你親口答應過我的。”
沅虹瑋見她不講道理,本想追出去多說幾句。
結果商銘心的人暴揍了沅虹瑋一頓,還威脅公寓的房主,不準再把房子租給他。
沅虹瑋無家可歸,於是來永無島找了郗語默。
等沅虹瑋講完自己的驚悚愛情故事,他倆都喝高了。
聽見沅虹瑋紅著眼睛,揪著頭發,淚流滿麵地頹然道:“我以為,她有了別的男人,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會玩膩這場單方麵的愛情遊戲,會放過我。沒想到,我再提離婚,她還是不答應……”
郗語默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拯救失足青年的偉大思想感情,品格高尚地捧起沅虹瑋的臉,醉醺醺地吻上了沅虹瑋。
沅虹瑋眼泛淚花地瞪大眼睛看著郗語默,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用力試圖將她趕出懷抱,含混推拒:“不行,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是不喜歡你,是不能連累你……”
郗語默卻不依不饒,死死纏繞著沅虹瑋,將手伸進他的衣服,蠱惑而歡暢地貼緊他的胸膛,在他懷中撒嬌:“沒事,我不怕。我上學那會兒敢親手殺人,你老婆敢嗎?雇人行凶什麼的,簡直弱爆了。隻要她弄不死我,就算被**一萬次,老娘也要跟你在一起。”
從未聽過如此膽色過人、波瀾壯闊的表白,沅虹瑋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下,放棄抵抗,主動脫掉上衣,翻身壓住了郗語默……
昨晚,無家可歸的沅虹瑋,把郗語默送到夏玫家以後,郗語默經過一番枕席長談,把一切都原原本本講給了夏玫。
夏玫也有和我同樣的擔心,不是沒問過郗語默:“你不覺得他是個渣男嗎?從頭到尾沒說一句喜歡你,賣賣慘就變成你倒貼了。萬一以後你也變醜變胖,他又愛上別人怎麼辦?”
郗語默卻振振有詞:“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渣男,隻不過暖的不是你。他找我喝酒那天夜裏,我想過不確定他是不是也愛我,想過自己或許沒法承擔遍體鱗傷的後果,想過喊停,想過逃,但是身體不受控製,本能地就抱住了他。後來我想,他應該不是嫌棄他老婆的醜和胖,而是害怕他老婆的惡毒。”
夏玫顯然不太讚同,當即拿本公主舉了個例子:“別傻了,隻要不是瞎子,都看臉。你沒發現,他老婆和宮小姐脾氣很像嗎?但你聽誰說過宮小姐惡毒?”
郗語默嗤笑:“不管了。反正……聽說愛情十有九悲。我再少女心泛濫一次,賭最後一把,賭自己能博到那個唯一例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