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交雜著憤懣鬱猝,卻找不到潑胡薪羽硫酸的真凶。
第一次,我發現了之前的自己多麼天真。
當初幼兒園小朋友和小學同學的惡作劇,在今天賭上秉性名聲的局麵下,簡直是孩子氣的把戲。
可笑的說法不一而足。
有人說,我暗戀林川憶,嫉妒胡薪羽;有人說,我小小年紀就仗勢欺人,以後搞不好會殺人;還有人奉我為偶像,覺得就該你潑我麵湯、我潑你硫酸,讓所有人知道自己不好惹,才不會挨欺負。
各科老師已經覺得我沒救了,徹底放棄管教我,無論我上課看閑書還是睡覺,都不鳥我。
晚自習,我拉郗語默翹課去琴房,就從教導主任眼皮底下溜過去,教導主任都沒阻攔我。
但最讓我難受的,還是林川憶。
原本,我並沒有想過,林川憶是出於麵基胡薪羽給我惹來麻煩,感到愧疚,才默許我逃掉晚自習。
反正本公主從小就具有一項神奇的技能,每次遇到重大打擊,隻要幼稚地把手比成槍,照著腦門、太陽穴或者心口窩,“砰”一聲,就能清除不好的記憶。
雖然這套搞笑的精神勝利法,和公主遊戲一樣,完全不記得具體是在哪跟誰學的,不過,勝在管用。
當泛黃的楓葉,給操場鋪上一層金紅的地毯,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子,恩澤般灑在我和郗語默臉上。
我甚至沒事人似地,跟郗語默說起了準備開直播的事,還求她再幫我寫幾首曲子,跟她研究了好久,在哪能搞到設備錄伴奏。
然後,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引吭高歌”,宣泄憤怒——
I’ttellyou,whyshefeltthatway,shefeltiteveryday。
AndI’thelpher,Ijustwatchedhermakethesamemistakesagain。
hat’swrongnow?Toomanytoomanyproblems。
Don’tknowwhereshebelongs,whereshebelongs……
一直唱到,放學的鈴聲,刺破夕陽。
林川憶單肩斜背著書包,抬腳踏進琴房的門檻,還沒走到我身邊,耳機線便不巧地被桌角刮開。
瘋狂迷幻的搖滾樂,大鳴大放。
我身旁的郗語默怔住兩秒,抬頭望向皺著眉頭重新插好耳機的林川憶:“你聽Nirvana?”
“嗯。”林川憶麵無表情地冷冷答話,餘光瞄到桌子上的曲譜,伸手拿起來看著上麵零零散散的音符,“誰寫的?”
“曲子是語默寫的,詞是本公主填的。”我故作輕鬆地跳起來,指著音符下麵那些繚亂漂亮的字,孩子氣地炫耀:“本公主已經立誌要成為一名創作型歌手了。”
“知道了。”
林川憶摸摸我的腦袋,低頭盯牢郗語默:“我好像小看你了,居然會寫歌?”
“主要是有宮沫,繆斯女神一樣的偉大存在。”
郗語默低下頭,若有所思地再度吹著彩虹屁捧殺我:“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每次聽到她唱歌,甚至隻要想到她的歌聲,腦海裏就能浮現無數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