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清楚,我內心那份廉價的高傲,也惡性循環地導致了,但凡對我稍微深入了解一點的人,都會發現,每當我感情用事的時候,總是思維脫線、神經粗壯、為人處世像個孩子,很容易利用。
但看胡爸爸又是自打嘴巴又是磕頭,我都快哭了。
根本顧不上細想,胡爸爸會不會利用我。
我隻想到了,胡薪羽失蹤和支票被劫,極有可能是罹宏碁先禮後兵,聽說胡薪羽一家鬧去學校,為了降低影響,更為了向全世界證明,誰都不能忽視挑戰他的權威,因此放了卑劣無恥的大招。
於是,我扶住胡爸爸的胳膊,本想說:我幫您找,錢和胡薪羽,我都幫您找回來。
背後忽然被狠狠潑了一杯紅酒。
從後腦勺順著脖子,淌向脊背。
冰涼冰涼。
“哎呀,抱歉,宮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循聲回頭,我居然看見了先前大海網那個尖嘴猴腮的四眼狗仔。
我正納悶,安保這麼森嚴,怎麼會有記者混進來,紀河眉間一怔,當即抓起一瓶香檳,晃幾下,噴了眼鏡狗滿臉,以牙還牙地冷笑:“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四眼落湯狗不是紀河的對手,繞過我們,扶起胡爸爸,唯恐我叫保鏢將他轟出去,急忙自我介紹說:“我今天不是以娛記的身份來的。我是吳彩鳳的孫子,徐偉博。”
吳彩鳳,是吳媽的全名。
怪不得他這麼關注我和紀河,原來是尋仇報複。
想來,他也認定了,我就是殺死他奶奶的凶手。
隻是……林川憶既然請來了吳媽的兒女,就應該解釋清楚了才對。
徐偉博怎麼還會對我有成見,故意潑我紅酒?
我被紀河牢牢護在臂膀下,與徐偉博對視著,答案很快不請自來。
另一對中年夫婦,也擠了過來。
妻子嗔怪著:“偉博,你怎麼回事?當年林董不是出麵解釋過嗎?你奶奶的死,和宮小姐沒關係!”
丈夫也按著徐偉博的腦袋,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宮小姐,小孩子不懂事。”
鬧了半天,原來隻有徐偉博懷疑我。
懷疑我,自然不會聽信父母的說辭。
徐偉博扭頭就朝他父母嚷嚷:“那不叫出麵解釋,叫出麵解決!我查過當時的卷宗!如果不是問心有愧,原本陪宮罹羽沫在家的林川憶怎麼會突然去圖書館?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瀾香雅苑的監控怎麼會不翼而飛?”
條理清晰振振有詞地說到這,徐偉博轉向剛被扶起來的胡爸爸,冷冷嗤笑:“叔叔你也是,怎麼會相信她同夥的話?你女兒被潑硫酸和失蹤,沒準就是宮罹羽沫搞的鬼!什麼被陷害被嫁禍,我看根本是賊喊捉賊!”
原本指向尹恩賜的矛頭,齊刷刷對準了我。
有對去世奶奶的懷念,有對失蹤女兒的思念,也有對我的恨。
我雖然不心虛,但卻沒有任何證據能脫罪。
百口莫辯。
婚禮彩排被鬧成這樣,紀河極為不悅,正欲揮手再度命令保鏢驅逐挑起事端的兩家人,角落裏冷不防響起了一道滄桑儒雅的男聲。
“還沒入洞房,賓客怎麼就鬧起來了?”
話音剛落,一架電動輪椅,停在了我們麵前。
沒錯,說話的人,是我第一次參加選秀的海選評委,郝思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