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過去看看。”顧君淮說罷站起身，帶著其餘幾人往偏僻的院落走。
炎夕有些奇怪，“他不是住在杉杉那個院子嗎？”好像不是往這條小道走的。
“他發現湯藥有問題，背著下人偷偷倒掉，被發現後，我就將他關在鐵牢裏，以免多生是非。”顧府的鐵牢是特質的，堅不可摧，以前是用來關押犯了錯的顧家人，到如今早就荒廢了。
假山往裏走，有一條幽長的暗道。顧君淮舉著火折子走在最前頭，微弱的火光就像是一隻大點的螢火蟲，隻能作為前進的方向，根本照不清腳下的路。
炎夕跌跌撞撞，潮濕的石階有些打滑，若不是肖逸抓著她，她都不知道會摔成個什麼樣。“你們家也真是，有精力開這麼一條道，難道還買不起一點燭油？”
“瞎說什麼呢！”顧五出聲反駁，“顧家才沒有你說得那麼窮。”
久久的，卻不見顧君淮開口。
很快，路口一拐彎就看到一點陽光，像是從頭頂的縫隙裏透進來的。隻見顧君淮在石壁上轉了轉，隻聽哢嚓一聲，他就繼續往前走。
那是一個很大的天井，上頭有陽光灑下來，黑暗瞬間化為烏有。中央放著一隻很大的鐵牢，跟之前在陳府密室裏看到的差不多，隻是特意暴露在洞口之下，想必有什麼用意。
“陳老”聽到動靜，抬頭看來，大概是牢裏的夥食不好，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模樣也老了幾分。他張了張幹涸的嘴，忽然笑道：“終於想到我了？”他看著肖逸，像是在同他說話。
肖逸不作聲，抬起頭看向天井，皺了皺眉，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顧君淮則接話道：“想見你的是炎五小姐。”
“陳老”有些驚訝，側頭看向炎夕，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見我做什麼？難道是要替陳家人詢問陳老的下落？”他忽然大笑起來，“別費心思了，他早就死透了！”
“葉氏後人已經死了吧？”炎夕開口。
“陳老”聞言微微一頓，眼神有些閃爍，卻仍癡癡地笑著，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當年陳家主冒著被連累的風險救下葉氏後人，你非但不感激，還想趕盡殺絕嗎？”炎夕對於當年的事情已經大致了解，剩下的推測一下，並不是難事。“當年被救下的孩子應該少夫人肚子裏的那個吧？陳家主將她帶回京中，養在陳府，可沒多久她卻死了。你是怪他沒有照看道葉氏後人？還是在恨他奪走了葉氏的祖印？”
“陳老”依舊沒做聲，但表情已經生出異樣。
“我想應該是後者，畢竟你把陳大收為己用的時候，沒想過承認那個真正的後人，而是將她的身份編纂成一個謊言，說於陳大聽。”
“那又如何？”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語氣也不是方才那般無力，“他拿走的是我所有的希望，葉氏滿門都是被他所逼，難道我不能報複他嗎？讓他眾叛親離，讓他死，讓他在意的陳家也如當年的葉氏一樣支離破碎，又有何不可？”
炎夕嗤笑一聲，“倒沒什麼不可。我對你們之間的恩怨不感興趣，隻是我一向護短，偏偏杉杉又是陳府的人，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替她管一管。”她看著他，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況且陳家主還曾許諾我一間鋪子，若是陳府倒了，我該跟誰去要呢？”
“一間鋪子？”“陳老”哼笑，“你若是幫我，我給你十間鋪子。”
顧五聞言有些氣惱地看向炎夕，“你不會被這十間鋪子收買吧？”
炎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是那麼勢利的人嗎？”她笑著看向“陳老”“我要全部，所有轉出去的鋪子，我都要。作為交換，我放你一條生路。”
“……”
“陳老”聞言又大笑起來，“你們讓一個黃毛丫頭來哄騙我，真是可笑！我是老了，但還沒糊塗，若是把那保命的東西交出去，我隻能死路一條！”
炎夕收起笑意，轉頭看向顧君淮，“把鐵門打開好嗎？他的話，我有點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