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買。”肖逸扯開她的手，蹲下身替她穿鞋襪，動作輕柔得不像一個男子。
兩人攜手出門去，看見顧二少仍站在院子裏，他看到炎夕，有些慚愧地朝她走了幾步，“炎五小姐，我……對不起。”他垂下頭，語氣很是誠懇。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對不起的是你大哥。”炎夕雖然知曉劉清清對顧君淮的情意，但她一點都不同情顧二少，感情向來你情我願，她隻希望他不要一直被蒙蔽，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情。“這裏有天啟跟阿青，你早些回府處理鋪子的事吧。”
“好。”顧二少重重點頭，像個聽話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乖順，明明他比她大一大截，卻絲毫提不起該有的氣勢來。
真是邪了門了！
因為天冷，東街不少攤子都早早得收了，來來去去的百姓雖沒有往日的多，但也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攤子少了，但該有的還是有，兩人從街頭吃到街尾，根本停不下來。
他們就像是一對尋常夫妻，得了空閑一起出來逛街。十指相扣的手，一直都未曾鬆開過，那綿綿情誼根本遮掩不住，惹得旁人紛紛側目。
男美女俊，是極其養眼的。
炎夕一手拿著糖葫蘆，另一隻手拎著一袋幹梅，臉上滿是笑意，那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幸福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像在發光。她彎著眉眼側頭詢問，“好吃嗎？”
“很甜。”這是肖逸第一次吃冰糖葫蘆，又甜又爽口，跟他以往吃過的東西都不同，那是甜到心裏的感覺，是他不曾感受過的。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或許是因為她在身邊，所以所有的一切，就變得妙不可言。
炎夕的眸子亮晶晶的，映照出他的模樣，如刀削的輪廓被陽光鍍上一層金光，變得柔和而美好。那殷紅的唇瓣還沾著幾粒糖漬，泛著淡淡的亮光，就如同酸甜的冰糖葫蘆，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她微微一頓便停下腳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領，“你臉上有糖漬，俯下身，我給你擦擦。”
肖逸聽話地俯下身子。
“再低一點。”炎夕又拽了拽，還是覺得不夠，“再低一點，我夠不到。”她眉眼彎彎，已經做好幹壞事的準備。
肖逸的嘴角微微勾起，猛地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點。“甜嗎？”
炎夕像是被拆穿心事，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羞澀又賣乖道：“大街上的，你耍什麼流氓！”她轉頭朝兩邊看，見旁人都或豔羨或曖昧地打量他們，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本來想偷嘴甜，卻不想竟被他搶了先。
“你欺負我瞎，不容許我比你聰明嗎？”肖逸抿了抿唇，將唇上的糖漬舔進嘴裏，果然還是這樣吃更可口，“走吧，該回去了。”
“好。”炎夕脆聲應下。
兩人牽著手，緩緩走進人群，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
不遠處，顧君淮呆呆地站在那裏，目光注視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臉色有些蒼白，眼裏黯淡無光，寫滿悲愁與失望。他的腳邊散落著許多幹梅，黑色的梅子在雪地裏尤為顯眼，像是敗落的一顆顆花蕾，最後終將被塵土掩埋。
他不知道他輸在哪裏？身份、地位，又或是時間。也對，他其實從未真正的靠近過她。
有些人，有些事，你哪怕隻錯過一眼，就可能再也不會屬於你了。那還未開始的悸動，隻能沉寂在無望的心海裏，再也無法輕易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