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村長身殞(1 / 2)

村長沉著臉召集全村人。一眾人在村中心空地集結,就在二旦家門口。

那頭耕牛是從山中捕獲的,當年不知是如何散落在山中,被上山捕獵的斜眼等人發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活擒到,據說還死了兩個獵人。

斜眼立在眾人當中,聽著四周嘰嘰喳喳,目光陰沉。

他五短身材,腦袋卻顯得奇大,一條傷疤斜跨左眼。下身麻布短褲,上身繞單肩圍一條虎紋獸皮,那獸皮不知穿在身上多少年了,皮毛暗談無光,多處磨平,露出裏麵的皮肉,皮肉黝黑發亮,不知是原本的顏色,還是汙染所致。

村長站在平坦的大石上,石麵十尺見方,能容四五人站下。他望向下麵眾人,又抬頭仰望天,天空依然煙霧繚繞,陰霾密布,與往常一般無二。

那耕牛牽回家時,也是這天氣吧?似乎到現在都沒變過。村長有些惆悵,要變天了!他陰鷙的眼神撇過眾人道:

“今日召集大家,不為別事,隻因此獸身手敏捷,手段殘暴。尋常手段已經無法對付了。還望大家齊心協力,共同抵禦,力求將其擊斃。”

“村長有何妙計呀?”底下有個懶洋洋的聲音問道。眾人回頭,見是胖三坐在空地邊緣一塊石頭上,胖虎憨憨地立在一旁,正拿小石子扔螞蟻玩。

“本村長認為,尚未清楚猛獸的特征,首先以防為主。村口道路先用樹枝圍起,家家閉門守護,以防慘事複發。說不定三五天後,那獸自然退去。”

眾人又是議論紛紛,有人拍手叫好,自然是平時和村長要好的那些。更多的人則出聲質疑起來。

“村長老糊塗了吧?還以為這野獸跟人一樣,專走大路哩!”

“野獸夜裏出沒,我可撐不住熬夜,一入夜就得去睡。”

“村長家已經防範到那種地步,不也是遭了殃?我們該如何防範?”

“不知今夜會是誰家哩?”

“目前隻是家畜,要是野獸轉而吃人,卻不知如何是好了。”

村長臉色更為深沉了,眼中似乎能冒出火來:“事已至此,還是盡力防範吧,村中壯丁隨我去封路,其餘人鞏固自家去吧!”

眾人散去。村長感到一陣無力。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束手無策過了吧?當年,和一眾兄弟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何曾想過計算什麼後果?腦袋丟了便是丟了!如今自己是老了,又是拖妻帶子的,好不麻利!

二旦和德裕叔也在人群中。兩人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奈何特殊時期,能站著聽聽總比跪著強多了!

“德裕叔,你博學多才,能猜到那野獸是什麼嗎?”

“你可能不會想到,博學多才也會是種負擔。我所知道有這能耐的,不下十種。”德裕叔斜看著天空。

“我從來沒有像此刻,發覺你也很自戀!”

雖然毫無頭緒,但是還是要未雨綢繆。德裕叔先將樹枝削尖,交錯斜插在二旦家四周,又在上麵撒上不知名的藥水。頓時二旦家四周被一股微臭的氣味包裹。

德裕叔放下木桶,輕輕搖頭苦笑。他知道的殘暴猛獸中,沒有一個懼怕這類不痛不癢的野草汁液的,隻求它愛惜自身,不去沾染這味道吧。雖然常人聞不出這類味道的猛烈,但是猛獸卻會感覺腥臭異常。

“若是保險些,應該再調製濃烈些。但是……”德裕叔看向裏屋方向,裏麵的那位,寧肯猛獸擠滿院子,也不肯聞到這味道吧?

夜晚仍然如期而至。當充尚山的煙霧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時,村民們如往常般,鼾聲如雷起來。

如此靜謐了許久,一個身影悄悄探出,鬼鬼祟祟地穿梭在寂靜無聲的小路上。

“你是如何做到的?”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問道。

“我娘沒告訴你?”

“沒有。原本預計你在八歲後才能如此,確實讓我小小驚訝一番了。”

“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你娘沒告訴你?”

“沒有。”

“那我自然也不說了。”

“我以為能平平凡凡地過這一生,至少過這一時,奈何身邊盡是不平凡之人!”二旦有些喪氣。

“趕緊回去,今夜可不是嬉戲的好時候。”德裕叔不想與他廢話。此刻的他身著緊衣,手握一杆木槍,槍身比他高出一頭有餘。他輕輕摩挲著長槍,似乎是與久別的老友敘舊。

二旦轉身向屋內走。多說無益呀!

“呔!一個小小的畜牲,也敢來此地撒野!怕不認得你家爺爺吧!”南邊不遠處一個洪亮的聲音炸起。

二旦忙停下腳步看向德裕叔。竟然還有人不受煙霧影響!不過他發現德裕叔麵色平常,一點也不驚訝。

“這個小山村,究竟藏了多少或大或小的秘密呀!”二旦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