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園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值班室裏除了人之外還有隻熊。
但那熊又與尋常所見的熊不大一樣,腦袋更一些,仔細再看一眼,又不大像熊了。
熊臉縮了回去,那中年人仍看著外頭的三個年輕人:“誰找我?”
白園:“你好,你是秦夜時老師嗎?”
“我是。”秦夜時從值班室裏走出來,手裏還拿著兩個包裹,“有什麼事?”
白園和唐錯表明了來意:“我們是秦戈手底下的人,專程來找你的。”
聽到“秦戈”的名字,秦夜時明顯一愣,隨後衝崗哨揮了揮手,讓白園等人進入。
西部辦事處的辦公樓十分安靜,秦夜時沒有帶他們走向主樓,直接站在院子裏問他們:“秦戈怎麼了?”
秦戈是秦雙雙的養子,他則是秦雙雙的親弟弟。秦戈平時見到,會喊他一聲舅舅。秦夜時非常喜歡秦戈,總認為蔣笑川年紀太,和自己談不來,倒是秦戈十分合他心意,沒事就攛掇秦戈去找他玩。隻是最近這幾年,他工作越來越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忙活,跟秦戈和家裏人見麵的日子少了許多。
白園解下背包,從裏麵拿出了蔣笑川製作的型搜救機器人,跟秦夜時明了來意。
“和我一起工作?”秦夜時打量著眼前的三個年輕人。他輕易看出這三個人都很少臨敵經驗,唯一有用的可能是眼前的女哨兵。
“白園是吧?”他問,“你的精神體是什麼?”
白園回答:“沙貓。”
秦夜時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見過的厲害女哨兵太多了。往日舊同事裏就有一位,要不是因為她懷孕生子歇了一段時間,那幾年全國特殊人類技能大賽哨兵組的冠軍,不會是他,也不會是高穹。
他的精神體湊到了他身邊,站起身,露出胸前月牙形的一片白色毛發。
“狼獾。”秦夜時見唐錯和高術眼神好奇,便隨口指著身邊的動物,“那個哨兵,你的精神體是什麼?”
高術:“劍吻鯊。”
秦夜時:“秦戈手底下就你們幾個人?沒一個有用的。”
三人臉色尷尬:“但鹿泉事件……”
秦夜時抬起手,製止了白園的話:“不用多了。我的隊伍雖然也屬於危機辦刑偵科的外勤組,但我個人的編製現在已經在特管委。你們危機辦的人要想加入我的隊伍□□同行動,必須要獲得特管委的許可。”
白園:“秦老師……”
“不用叫我老師。”秦夜時臉色嚴肅,“別套近乎。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帶你們三個人去工作,這是給我自己添麻煩。”
臨轉身之時,他看了一眼唐錯:“哎,你呢?什麼精神體?”
唐錯:“熊貓。”
秦夜時一下就定住了。他臉上顯出一種古怪的笑:“熊貓?”
三人見他有興趣,連忙齊齊點頭。
秦夜時:“你見過章曉嗎?就秦戈考的那個調劑師證書,在證書上簽字的那個人。”
唐錯:“見過。他很喜歡我的熊貓。”
秦夜時:“章曉的伴侶呢?你見過沒有?”
唐錯:“高穹隊長,我當然也見過。他好像不太高興,不知道是不喜歡熊貓還是不喜歡我。”
秦夜時滿臉幸災樂禍:“都對。”
他心情似是非常好,左右手各拿一個包裹,轉身走向了辦公樓。辦公樓底下也有崗哨,三人想跟著他進去再勸一會兒,無奈被攔住了。
第二清晨,秦戈和謝子京終於抵達了西部辦事處。白園等人已經告訴他秦夜時的意思,秦戈無奈,隻能親自出馬。他聯係了秦夜時,跟謝子京直奔秦夜時在西部辦事處裏的臨時宿舍。
辦事處的崗哨還認得謝子京,見到他出現,又是吃驚又是歡喜:“老謝,你病好了?”
謝子京:“好了!”
宿舍在辦公樓後麵,兩人往前去的時候,謝子京連連跟幾個人打了招呼。他自己是總部派來的,協助秦夜時隊長做事情。他昔日的同事見他活蹦亂跳,有的很驚奇,有的則滿臉狐疑地打量著他。
“你人緣還行啊。”秦戈,“我看這些人都挺喜歡你的。”
謝子京:“我工作賣力,他們當然喜歡。但那是工作上的喜歡,在私人關係上,我跟他們沒什麼牽扯。”
秦戈:“什麼叫牽扯?”
謝子京:“就那種牽扯。你別吃醋。”
秦戈:“……你想太多了謝子京同誌。我現在心裏全是鹿泉事件和周遊,沒心思想你以前跟這邊的人有啥牽扯。”
但他其實還是想起了那個曾經強行入侵謝子京“海域”的向導。秦戈對這個向導懷著莫名的敵意與好奇。
兩人走上樓梯,抬頭一看,秦夜時正在樓道等候。
“姐姐跟我過,這就是你男朋友?”秦夜時一麵打開自己宿舍的門,一麵瞥了謝子京幾眼,“長得還行。”
謝子京衝他親熱地笑:“舅舅你好。”
秦夜時:“誰是你舅舅?你倆的伴侶申請通過了?”
謝子京:“……秦隊長你好。”
秦夜時又問:“你精神體是什麼?”
謝子京:“獅子。巴巴裏獅。”
方才還一臉不耐煩的秦夜時猛地轉頭,聲音都變調了:“巴巴裏獅?!你是西部辦事處那個傳中的哨兵?!”
謝子京笑了:“傳……?可能是吧。”
秦夜時對他的態度頓時大變,拉著他坐在了沙發上:“我很少來西部辦事處,但我這次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事情。你是秦戈的潛伴對吧?太好了,秦戈手底下那些都是什麼垃圾啊……”
“舅,他們都很好。”秦戈連忙在一旁補充,試圖扳回白園和唐錯不佳的第一印象,“我那個科室是精神調劑科,不是外勤組。你別用外勤組的標準來要求我的人。”
秦夜時這才消停,轉身給謝子京和秦戈倒茶。
宿舍非常,謝子京很熟悉這棟樓。他以前也是住這裏的,和另一個哨兵分享一個房間。秦夜時畢竟是總部過來的人,他獨自居住,不大的房間裏除了床鋪稍為整潔,桌上和沙發上都堆滿了紙本資料。
秦戈掃了一眼室內陳設,總覺得十分熟悉:“舅舅,你這種資料擺放方式,跟袁老師好像。”
謝子京身邊就是床頭櫃,櫃子上放著充電器和kindle,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相框。照片上是秦夜時和另一個男人,兩人站在故宮的箭亭前。琉璃瓦上積著雪,兩人身後是箭亭廣場前標誌性的五頭銅牛。秦戈帶謝子京去過這兒,謝子京認出了他倆身後是第三頭牛。
第三頭牛,他記得寓意“康寧”。
秦夜時和他身邊的男人圍著紅圍巾,鼻子被凍得發紅,兩人臉上都掛著快活笑容。
“我愛人,袁悅。”見謝子京盯著照片,秦夜時主動介紹,“幾年前照的了,牛年嘛,大家都要去跟牛拍個照。你們袁老師就在故宮裏工作,我去接他下班,他硬要跟我在箭亭前麵跟牛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