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3)

董岩繼續道:“希望你能配合這次‘死間’行動,挖出你身邊的日本特務,全力營救明台。具體細節,黎叔會和你再做詳談和布置。”

明鏡點點頭。

“你們之間的聯絡員,就是程錦雲同誌。”董岩道,“她作為明家未過門的弟媳婦,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明公館,為你們的彼此間的聯絡搭就一座牢固可靠的橋梁。”

明鏡的表情漠然,這讓敏感的黎叔有些莫名的擔心。

臨走前,黎叔握住了明鏡的手,說了一句肺腑衷言。黎叔說:“感謝你,感謝你的付出。我一定要救他出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走出茶樓,明鏡心緒不寧地漫步在街上,她知道自己必須學會克製自己,控製情緒,否則就會害人害己。明鏡站在街邊,仰頭望了一下天,心想著卷天席地的風濤即將來臨了。

阿誠把公文包往梁仲春的辦公桌上一放,當著他的麵打開,裏麵全是金條和美金。“全部是現錢,穩穩當當,這隻是一筆預付的款子。”阿誠道。

梁仲春看著阿誠,又看看錢,推心置腹地說:“老弟,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保你家小少爺一條命,對吧?我跟你說,汪曼春根本不讓我碰這個案子,你家小少爺從昨天晚上押到76號,到現在……”他抬手看看表,“已經12個小時了,我連人影都沒看到。”

“你是76號第一把交椅,又兼著行動處處長,汪曼春怎麼樣也得賣您一個麵子。”

“你第一天認識汪曼春啊?”

阿誠無言。

“你們跟‘毒蠍’有沒有什麼‘牽連’?”

“兄弟間怎麼會沒有牽連。”

“你裝傻啊!裝傻別在我這耗著。”

“梁先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有可能汪主席這邊靠不住……”

話還沒說完,梁仲春立刻截道:“打住!”

阿誠不說話。

“現在是你求我!威脅我?”

“你太太最近給你寫信了嗎?”

梁仲春的笑容慢慢收斂,眼光也凶惡起來。

阿誠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眼光也變得極其和藹,可親。

梁仲春盯著阿誠,問:“你什麼意思?”

“我是想幫你處理好76號內部事務,你也知道,如今戰局的格局在變化,歐洲戰場變幻莫測,歐洲戰場反法西斯的勝利會直接影響到亞洲戰場,漢奸的下場是什麼?汪曼春不過是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她看棋頂多看三步,梁先生,您可千萬不要跟她一樣,一條路走到黑。”

“我現在就可以逮捕你,甚至槍斃你!”

“罪名呢?”

“你企圖策反!”

“空口無憑。”

“這滿袋子的現金,就是你意圖賄賂的證據。”

“這是我和你長期勾結走私,所賺取的暴利。日本人如果知道你跟軍統局是走私的合夥人,你會有什麼下場?汪曼春正等著看你吃槍子呢。”阿誠用力地把梁仲春摁回到座位上,“梁先生,我們彼此都很了解。我知道你最怕什麼,你卻並不知道我怕什麼,小少爺和明先生跟我都沒有血緣關係,我的養母曾經虐待過我,他們的生死都構不成對我的威脅。你就不一樣了,你有多久沒跟嫂夫人聯係了?”

梁仲春“啪”地一拍桌子,阿誠順勢做了個“噓”的手勢:“千萬別衝動,至少先看看這個……”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

梁仲春狐疑地接過來一看,竟是自己的太太和孩子的照片,不過照片的背景不在武漢,而在重慶朝天門碼頭。

梁仲春一下就急了,咬牙切齒地吼道:“阿誠!你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還不能說!”

“你!”

“我要是你,就先坐在這好好想想,自古來成王敗寇,千萬不要一條道走到黑!這些錢你先拿著,抽個空給家裏打一個長途電話。”阿誠準備要走,又回過頭,道:“對了,我想你需要這些信息。”隨即掏出派克金筆,在梁仲春的日曆牌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把日曆牌撕下來遞給他。梁仲春盡管臉色很難看,還是把日曆牌接了過去。

阿誠依舊滿臉笑容:“電話號碼非常可靠,不過,不要在76號裏打這個電話,以免坐實了你是軍統局內奸的罪名。”

“你不怕我殺了你!就現在!”

“找個理由,出門去打電話吧,嫂夫人等這個回頭電話已經等了很久了。走了,你不用送。我還會來。”阿誠說得輕鬆自在。

阿誠出門的一瞬間,梁仲春立馬站起來,把一大堆錢都放回到公文包,把公文包鎖進了文件櫃。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背熟了日曆上的號碼,用打火機燒毀了日曆牌,轉身出門。

梁仲春一頭紮進公用電話亭,撥打電話。街頭停著的一輛汽車開過來,阿誠衝著電話亭裏的梁仲春搖下了車窗玻璃,給梁仲春比了一個“等我電話”的手勢,梁仲春未及破口大罵,阿誠開車揚長而去。

陰森潮冷的刑訊室,明台被鐵鏈鎖在刑架上,汪曼春審視著麵前這個幹淨、英俊的大男孩。“我真的希望能夠看見你體麵地離開。”汪曼春靠著審訊桌,兩手支在桌麵上,麵對麵地俯視著明台。在她看來,搞定眼前這個大男孩,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看著明台衣衫淩亂,她知道明台是一個很愛幹淨、愛麵子的人,於是走上前,主動替他翻好衣領。“你穿的衣服很名貴。”微笑著暗示明台本身是一個名貴的瓷器。

明台笑笑:“可惜被你的髒手給弄髒了。”

汪曼春給他順衣領的手,倏然停在半空中,揮手一拳打在明台的臉上。明台倔強地昂著頭,從嘴裏吐出一口血來,神態很是不屑。

汪曼春的手指滑過明台的麵頰、脖子和精美的鎖骨,道:“你還不清楚你的處境吧?”

“正好相反。”

與此同時,在隔壁的監聽室裏,岡田芳政和明樓正在監聽著刑訊室裏的審訊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