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傑垂首道:“我們循著教主留下的記號追蹤到這裏,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及時保護教主,害教主受傷,請教主責罰。”
阿花,也就是祝麟漫不經心道:“不怪你,是我想尋處沒人打擾的地方突破無相功第九層,誰知竟出了意外。”他意有所指道:“還碰到了意外的人。”
侯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額頭冒出虛汗。生怕他再提當年自己對隋簡下毒之事,好在祝麟並未多講。
他倒忘了,如今的祝麟隻怕對那隋簡再無當初感情的十之一二,蓋因無相功練到後期,練功之人會變得冷心冷情。
當年萬征琮也是因練到無相功第八層,整個人性情大變,嗜殺如命,才惹出後來那些事端。
祝麟不愧是萬征琮和祝錦雲的兒子,繼承了雙親所有的優點,修習無相功方麵也是進展飛快,僅五年就練到了第八層,要知道,即使是武瘋子萬征琮練到第八層也用了將近十年時間。
無相功修煉越往後越慢,祝麟近日好不容易要突破第九層,卻被白玉山莊那幫蠢貨無意中撞見打了他的主意,等自己得到消息時已經晚了。
祝麟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得了神功後更是了不得,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無相功的影響,他變得喜怒無常,行事也越來越乖張暴戾,竟比最後幾年的萬征琮還要變本加厲,教中更是無人敢惹他。以前自己還能在他麵前說上幾句話,放到現在卻是萬萬不敢的。
侯傑謹慎道:“教主眼下有何打算?”
祝麟垂下眼睫淡漠道:“燭龍教和正道百家許下的二十年之約還有多久你記得嗎?”
“自教主出生那日算起,今年是第十九年,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侯傑腹誹,還有這個二十年之約,也就祝麟特執著的把它當個真,非要滿打滿算等二十年才能正式和正道百家宣戰,明明他無相功練到第八層的時候燭龍教就有很大的贏麵了。
祝麟心思何等細膩,看出他在想什麼,輕笑一聲:“這段時間我就留在那個人身邊,我有預感,他會是我突破第九層的一大助力,這段時間除非我主動招喚你們,否則不必現身。”
侯傑俯身稱是。
“對了,”祝麟突然神色古怪道:“你讓毒娘子來一趟。”
隋簡運氣難得不錯,直接找到了白玉山莊的議事廳。
他趴在屋頂,輕輕挪開一片瓦片,屋裏一坐一跪兩個人在說話,跪的那個人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坐著的是一個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穿著綢緞製成的衣服,正神色不明的聽跪著那人說話,此人應該就是白玉山莊的莊主赫東南。
“……屬下無能,沒能勸住王鵬管事對那神秘少年下手的念頭,誰知他那麼厲害,竟能在走火入魔之際對山莊一整隊人痛下殺手,手段極其殘忍,屬下也是死裏逃生才能回來向莊主報告此事。”馮潤滿頭大汗,說話間連抬頭看一眼赫東南的臉色都做不到。
“你是說,那是魔教的人?”
“是,此人身法詭譎,下手狠戾,江湖上並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隻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出現在江湖上的燭龍教了。”
赫東南伸手撫了下銀白的胡須,“那些‘貨’呢?”
“‘貨’暫時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等風頭過了就會給買家送過去。”
“嗯……什麼人?!”
房頂傳來一聲貓叫,赫東南眯起雙眼,沉聲道:“來人,到房頂瞧瞧去。”
屋外傳來一聲“是”,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跳上房頂,抓住了被人聲嚇一跳的橘黃色大貓。赫東南看過後輕聲道:“還真是隻貓。”
馮潤突然慘白著臉急促道:“莊主,屬下還有一事,屬下裝死躲過一劫,最後看到那神秘少年被一個身穿靛藍衣衫的人帶走了。”
“知道是誰嗎?”
“離得太遠……不知道,但基本特征還是記得的,若是遇上了有把握能認出來。”
赫東南沉吟片刻,道:“下去吧。”
馮潤直到走回自己的侍衛房才徹底鬆了口氣,他癱在地上,連爬到床上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若不是最後想起的線索救了他一命,他就得橫著走出議事廳了。
隋簡回到白府關上房門,這才驚魂未定的扯下麵罩,那白玉山莊徒有其表,房頂上的瓦一定好久沒修過了,害的他一時不察弄出了動靜,方才若不是那隻貓恰巧出現,他險些暴露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