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延蒼輕笑,不乏得意。
走出驛館,各自上車分道揚鑣。
馬車裏燃著一盞琉燈,光線幽暗。
嶽楚人靠著車壁,雙腳搭在對麵的矮榻上,歪頭瞧著無論何時都風雅悠然的豐延蒼,慢慢的眨眼睛。
豐延蒼淡笑自若,被她看著也沒有絲毫不適。
驀地,嶽楚人神色一緊,眸子盯著一處一動不動。
“怎麼了?”注意到嶽楚人不對勁,豐延蒼微微蹙眉看著她。
嶽楚人不回答,隻是一動不動,甚至不眨眼。
車輪軋軋,周遭隻能聽得到車輪馬蹄的聲音,豐延蒼注視著嶽楚人,嶽楚人一動不動,時間就好像凝滯了一樣。
半晌,嶽楚人猛的閉眼,隨後長長地吐了口氣,豐延蒼也神色一鬆,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到底怎麼了?”
“那個叫蝶的侍女去五哥府上找那奸細去了。”長時間睜眼,使得眼睛酸澀的很。
“然後?”看著嶽楚人,豐延蒼鳳眸幽深。
“她要那奸細幫她見到五哥,五哥現在掌管刑部,他們想救出寧譽,要拿到五哥親手批下的釋放令。或許,他們是打算用暗招。”畢竟,無論用什麼方法豐延紹都是不會答應的。
豐延蒼微微蹙眉,“那個奸細答應了?”
“答應了,我命她將那個蝶帶去戚建那兒。放心吧,我會留住她的命,將來給你做老婆的。”擠眉弄眼,嶽楚人瞅著豐延蒼笑道。
“再胡,明日一早本王可是會去你臥室拜訪的。”淡淡的語氣,卻涼颼颼。
嶽楚人哽了哽,果然不再話。想起昨兒早上的事兒,她就不禁後脊一麻。臉頰一陣熱,轉開眼睛看著別處掩飾尷尬。
“這兩太累了,回府用過了晚膳就早早歇息吧。別害怕,明早我不會闖進你臥室的。”溫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嶽楚人扭頭看著他,眸子閃閃,“是很累,一番精神鬥爭,我眼睛冒金花。”
“那就過來先躺一會兒。”拉著她的手臂稍稍用力,嶽楚人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有力量的手臂環在腰後,異常的堅實溫暖。嶽楚人轉了轉眼睛,本來想離開的。可是呼吸之間滿滿的都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而且靠著還很舒服,索性一動不動。
睜著的眼睛慢慢的閉上,馬車晃悠悠,半晌,某人睡著了。
垂眸,豐延蒼注視著靠在自己身上眸子緊閉的臉龐,慢慢的抬起手,然後捏住她的臉頰。
肌膚嫩滑,捏在手裏的觸感十分好,稍稍用力的扯了扯,嶽楚人蹙眉,不滿。
唇角上揚,豐延蒼鬆手,又體貼的給揉了揉,鳳眸中蕩漾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溫柔。
輕輕的呼口氣,摟著她將她的頭放在腿上,睡著時柔順的模樣萬分嬌媚。
翌日,一向靜謐的七王府異於往常的熱鬧異常,大門敞開,門外停著華麗的馬車,明黃的外色,鑲有珠寶的四角,一瞧便是宮裏的物件。
然而今日宮裏的馬車停在七王府門口不是宮裏來人,也不是接人入宮,而是宮裏有賞賜,賞給皇上麵前新晉的紅人,七王妃。
被叮當強製性的從被窩裏拽出來,睡眼惺忪,甚至因為睡得太久而眼睛有些腫。
站在大廳裏雙臂環胸,半睜著眼睛瞧著宮人們一樣一樣的將皇上賞賜的奇珍異寶擺在對麵,本來睜不開的眼睛被那珠寶晃的更睜不開了。
“見過王爺。”驀地,大廳裏的丫鬟廝以及正在搬運各種珠寶的宮中太監齊聲問候。
豐延蒼一襲稍厚的月白長衫,豐神俊朗,氣度風雅,完美的就像一幅移動的畫兒。
唇角含笑,步履從容的走向站在那兒幾乎閉著眼睛的人兒麵前,“還沒睡醒?”真是厲害。昨兒在馬車裏她就睡著了,回府之後他把她抱到望月樓,那時才不過二更。
“還好。蒼子,這些金銀珠寶都是給我的,你父皇不會害我吧?”那傳旨的公公一副諂媚的模樣,看的她心緒難平,她可不想做什麼紅人,自古紅人死得早。
豐延蒼掃了一眼那足足擺了兩排的各色奇珍異寶,隨後笑笑,“你不喜歡?”
“喜歡啊,不過不敢碰。”宮裏的玩意兒都有標誌,賣不出去更沒人買,這些東西貌似隻能擺在家裏看。
輕笑,抬手摸了摸嶽楚人的耳朵,指間溫熱,“放心收著吧,他這是在討好你。”
“討好我?算了吧!趕明我弄些什麼大補丸給他送去,我不想白白收他的東西。”這樣不明不白的收,到時人家要她還情,她不準得搭上更貴重的東西。
豐延蒼低笑,聲音愉悅,“你的大補丸肯定比國師的延年益壽丹要真純的多。”
“那是,我出手的皆是精品。蒼子,今兒那李平會來,你還要上朝不?”仰臉看著他,在這個角度看真好看。
“自然得去,除非抱病。”垂眸與她對視,這個角度她那雙眼睛裏都是他。
“那還是去吧,不過早點回來。”歪頭,她有些腫脹的眼睛眯起來,可愛至極。
豐延蒼抿唇,抬手用拇指的指腹撫了撫她腫起來的眼皮,隨後溫聲道:“你應該再回去多睡一會兒。”
“為什麼?”閉著眼睛任他撫摸,其實挺舒服的。
“那樣你就徹底睜不開眼睛了。”忍著笑,豐延蒼脫口而出。
“姓豐的,你找死啊。”一把掀開他的手,嶽楚人瞪眼。
輕笑,豐延蒼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橫眉豎眼的模樣,“睜不開眼睛,也免得你動不動的瞪眼。”
“去死吧。”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豐延蒼後退幾步,卻笑不可抑。
冷哼一聲扭身走向一旁,那擺了兩排的閃亮亮金銀珠寶晃得她眼睛發花。不過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啊,如果能拿去都賣了換成銀票放在她的兜裏,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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