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大雄寶殿,便看到佛殿內已經站了很多的人,玉林老和尚在殿中,還有二十幾名的老和尚都坐在蒲團上閉眼默默誦經。後麵接近百名的青年和尚有節奏的敲著木魚,那聲音讓人由心內感到平和。
許多的香客都聚集在殿外的空地上,幾乎上千的人,密密麻麻。
“七王妃,閻將軍,這邊請。”一個三十幾歲的和尚迎過來,引著他們進入殿內,金雕也隨著走進去,引得殿內一陣的騷動。
在指定的位置停下,距離那高高的金黃佛像是最近的,微微仰頭,就好像和佛祖的眼睛在對視。
嶽楚人不信任何教派,但此時就這樣仰頭看著,一種奇怪的感覺由心內滋生。人真的很渺,的比不上一粒塵埃。
“咕嚕。”身後的金雕低頭蹭著嶽楚人的肩膀,由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不好聽,卻能聽得出是在安慰她。
扭過頭看著金雕,嶽楚人笑笑,“我沒事,我隻是好奇,真的有佛祖麼?”輕輕地聲音被誦經聲木魚聲蓋住,幾近於無。
“信則有,不信則無。”低沉的聲音響起,嶽楚人眉峰微動,轉過臉看向右側,閻靳平視前方似乎什麼都沒做,但那句話確實是他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嶽楚人扯了扯唇角,如若這樣她那麼她信。請佛祖保佑她這一生無所顧忌放縱不羈,死後遭受任何懲罰她也認了。
誦經一直持續,嶽楚人深吸口氣,視線從玉林老和尚等人身上劃過,不經意看向對麵,那幾位穿著官服的人正在看著她。
嶽楚人看向他們,幾人瞬時微微點頭打招呼,很客氣恭謙的樣子。嶽楚人也微微頜首回禮,他們屬於豐延蒼的部下,對她客氣恭謙也可以理解。
大概過去了一個時,木魚聲漸歇,誦經的聲音也慢慢停下,整個大殿內外一時徹底寂靜下來,外麵人山人海好像都不存在一樣。
玉林站起身,身上的袈裟華麗隆重,幾縷陽光順著敞開的大門照射進來,袈裟上的綠鬆石都在閃著光。
先是念了聲佛號,隨後玉林便開始講佛,他的好像是經文,其中意思嶽楚人能依稀聽懂,但是那些晦澀的字組在一起她卻覺得很難順暢的出來。
但玉林的很順暢,每個字似乎都熟識在心,滿身祥和,他看起來就像個菩薩。
聽著,看著玉林,嶽楚人幾乎不眨眼。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認真的聽誰講過話,這玉林卻有這個魅力,不止是她,在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亦是如此。
大概了半個時,剃度的法典終於開始。木魚聲誦經聲再起,不過玉林卻不再誦經,與其餘二十幾個大長老親自為此次進入內門的弟子剃度。
剃度的外門弟子魚貫的從側門進入殿中,當真有二百多個人,穿著僧袍,頭發簡單的束在腦後,不過一會兒就要與腦袋脫離了。
“誒?那是表少爺啊。”叮當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不大不,卻能讓身邊的人都聽到。
嶽楚人回頭看她,叮當眨了眨眼,然後動作很的抬手朝著某個人指去。
順著叮當的手指,嶽楚人閻靳費鬆戚峰幾人都看過去,在已經坐在蒲團上的外門弟子當中找到了那個人。二十幾歲的年紀,很清瘦,很白,很秀氣的男子。
“他做了和尚,嶽大姐嫁給誰啊!”嶽楚人看著那男子,他閉著眼睛在默聲誦經,很虔誠。
“好男兒遍地皆是,何愁找不到好夫君。”閻靳低聲應道,好似很看得開。
“是啊,好女人也遍地都是,那你他為什麼就做了和尚?”掃了閻靳一眼,嶽楚人笑意盈盈。
“或許覺得陪著佛祖比娶妻更有意義。”閻靳回答,不徐不疾。
“他可不如費大膽有誌向,連嶽尚書的女婿都不願做,可見是真的想不開。”雖如此,但嶽楚人卻是佩服的很。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權貴。”閻靳淡聲著,木魚聲誦經聲很大,嶽楚人卻能聽得清。
“閻大將軍,你這將來要做駙馬的人可不能這話,假惺惺。”嶽楚人挑眉,誠心擠兌他。
閻靳轉頭,終於看向了嶽楚人,麵不改色,透過眼睛卻看得出他很在乎。“誰的?”
“記不得了,不過這是秘密不成?那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嶽楚人淡定自若,算是報了剛剛他逗弄她的仇了。
“與十公主麼?當年的戲言罷了,更何況,去年十公主已與商太尉次子商朔訂婚了。”一字一句著,閻靳覺得這樣的傳言會對十公主的名譽造成影響。
“是麼?看來我還真是孤陋寡聞的可以,又讓大將軍看笑話了。”嶽楚人微微擰眉,這事兒是誰跟她的來著?假消息就算了,現今又讓她不大不的丟了個臉。
這邊低聲言語暗暗相鬥,那邊剃度儀式已經開始了。玉林與二十餘個大長老行走於坐在蒲團上的弟子之間,待得他們走過,一個個光頭出現,而且‘爇頂’已經完成,新鮮的戒疤頂在腦袋上,他們已經正式的成為了和尚。
那表公子也落了發,光著腦袋卻也很清秀,不過他很輕鬆滿足的模樣,看來出家做和尚真的是他所期盼的事。
剃度的儀式就進行了差不多兩個時,相信不止所有觀禮的人腿酸,玉林等人剃發剃的手也酸了。
隨著最後一個弟子剃度完成,寺中響起鍾聲,殿外的人齊念佛號,嶽楚人也跟著無意識的念了一句,總算完事兒了。
玉林淨手,隨後請禮部的那幾位官員講話。待得他們講過,玉林又講了一段,期間還特意表達了對嶽楚人的感謝。感謝她送來靈物守護護國寺,以及免費舉行義診,佛祖慈悲普度眾生。
嶽楚人笑得良善點頭回應,迎接千多雙的眼睛,對玉林如此夠意思感到滿意,她與護國寺的合作關係更能長久的保持下去了。
剃度法典結束時已經過了晌午,嶽楚人帶著七王府的人是直接下山回皇城,閻靳卻要與外門長老辭行,費鬆必然得隨著閻靳走。
嶽楚人要費鬆回到皇城後帶著妻兒去七王府,費鬆答應肯定會去,幾人就此告別分開。
一路下山,人多得很,戚峰與其他護衛六人將嶽楚人和叮當護在中間,快速的朝著山下轉移。
七王府的馬車早在山下等候,在戚峰等人的保護下,嶽楚人順利的上車,下一刻戚峰卻敲開了窗子,順勢把一封信遞了進來。
“是王爺的信,剛剛送到山下,護衛知曉咱們馬上下山,便沒送上去。”戚峰的聲音淹沒在熙熙攘攘的喧鬧聲後。
接過信,嶽楚人倒是很開心,因為信來的很準時。
拆開,眼睛動了幾下她便笑起來,門邊的叮當看著她滿眼好奇,不知王爺又寫什麼新奇的事兒了。
嶽楚人微微搖頭,笑容卻不改。豐延蒼密衛打聽到閻靳回來了,且回來之後便直奔護國寺參加剃度法典。他很假惺惺的他們通信許久的終於能見麵了,又十公主會很開心如何如何。
嶽楚人終於想起來閻靳要做駙馬的事兒是誰跟她的了,就是豐延蒼這貨。害她今兒沒討到半點便宜,等他回來,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謊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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