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兩個人恍若透明,叮當是真切的看到他們兩人的變化,作為奴婢雖是高興,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如坐針氈,看著真是讓人受不了。
閻蘇卻覺得他們倆既然這麼好了為何還能保持清清白白?雖嶽楚人原因複雜,但她卻覺得大部分的可能是因為豐延蒼體內的毒。畢竟盤踞在身體裏二十多載,必定是對身體有傷害的。若真是對那個造成了影響,也不知憑嶽楚人的醫術能不能醫得好。能醫得好固然好,醫不好的話,那下半輩子可如何?
接近二更時,終於回到皇城。因著皇城禁軍知道義診的隊伍回來,南城門至始至終沒有關閉。
各自回府,七王府燈火通明,雖是寒夜冰冷,但對於嶽楚人來這裏卻異常溫暖,這裏是她的家。
回來後先用晚膳,戚建早已到達飯廳等候,待得二人用完膳,戚建稟報了這幾來豐延毅的情況。
“因著藥效,殿下很安靜。昨晚有不明人士夜闖王府,不過,卻是受傷離去。”府中遍地都是詭異的陷阱,進來就很難出的去。昨晚那人受了傷還能離開,可見功力一般。
嶽楚人挑眉,隨後看向豐延蒼,他神色未變,似乎並不擔心,但那又怎不是一種自信?
“護衛沒抓到他?”夜探王府?嶽楚人覺得很可能是豐兆,他想把豐延毅救出去?
戚建搖搖頭,“府中護衛盡數隨著義診隊伍離開皇城,昨晚與那人過招的是府中丫鬟與廝,功力不及,讓他逃了。”
“無事,第一次吃了虧,不敢隨意再來第二次了。”動作悠然的喝茶,豐延蒼淡淡道。
“你倒是心寬,隨意闖咱們的地盤,實在不把我放眼裏。”豐兆是知道她會那些所謂的歪門邪道的,還派人來,那明顯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裏,欺人太甚。
“就是把你放眼裏了才隻派來一個人。”若真沒放在眼裏,趕上倆人都不在府中,那就直接正大光明的進來把人帶走了。
嶽楚人不暢,總之她覺得欺負到她頭上了,或許也是因為對豐兆有偏見,所以一切針對豐延蒼的她都看不順眼。
“別氣了,去看看太子殿下,許久未見,本王似乎都要把他那個人忘了。”溫聲的著,聽起來卻泛著涼意。
“好啊,他除了吃就是睡,恐怕已經胖的沒人樣兒了。”站起身,一旁叮當把狐裘披風拿來披上,修長的身子裹在裏麵,站在豐延蒼身邊,看起來那麼嬌。
一行四人走出大廳,趁著燈火幽幽,朝著戚建的住處走去。
戚建住的地方動物較多,院裏沒一點雪,各種不怕寒冬的藥材動物都在院子裏。
走進院子,然後朝著院中最邊角的屋子走去,房間裏燃著燭火,窗欞上還依稀的有個人影。
戚建先一步走到門口,將門鎖打開,推開,屋子裏坐在床上的人進入眼簾。
豐延毅穿著戚建的黑色長袍,坐在床上確實很安靜。胖了許多,也白了許多。
門敞開,他轉頭看過來,“老七。”雖是吃了藥,但神智卻還是正常的。
“太子殿下。”豐延蒼眉目溫和,步履優雅的走進房間,黑色披風下,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壓力。
“老七把本殿關在這裏,不知何時動手啊?”他安靜的諷刺,看起來有幾分怪異。
“殿下這的是什麼話?有人欲害殿下,作為殿下的兄弟,自是全力保護殿下。”在床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豐延蒼笑容依舊,鳳眸中卻是一片涼薄。
豐延毅哼了哼,“不殺了本殿你怎會甘心?想必你等這一已經等了很久了,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隻恨當初,本殿心軟,看你半隻腳已踏入了陰曹地府放了你一馬。現今人得勢君子危,本殿一子錯全盤輸。”看得出豐延毅是很憤怒,但奈何卻無力發怒,出的話還是那般平和。想必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跳起來指著豐延蒼的鼻子大罵了。
豐延蒼不為所動,臉上的笑反倒更燦爛了,“殿下當真自信。其實殿下可知,本王從未將殿下放在眼裏過。”輕飄飄的語氣,卻能輕易的把人激怒。
豐延毅瞪著豐延蒼,有氣卻是發不得。
“豐延蒼,你行。”半晌,豐延毅吐出這兩個字,胸口劇烈起伏,怒火攻心。
“殿下過獎,論起陰毒齷齪,本王又怎及得上殿下與皇後娘娘?不過可惜的是,殿下此時做了本王的階下囚,而皇後娘娘身在冷宮已成了瘋婦。”鳳眸眯起,嶽楚人覺得豐延蒼在這話的時候必定恨極,他額角的青筋都出來了。
豐延毅亦是不眨眼的瞪著他,太陽穴在大力的蹦跳,咬緊了牙關,卻是氣得什麼都不出了。
兩個人就那麼對視了許久,嶽楚人與戚建都覺得屋子裏有火花在吱啦吱啦的燃燒。豐延蒼被欺壓了這麼久,豐延毅也把他當成個不起眼但逗弄一下會爽心情的醜二十幾年,如今時事倒轉,豐延蒼是解恨,豐延毅卻是恨極。
“戚建,好生招待太子殿下,七王府雖是不如太子府,但好東西可是多得很。”刷的站起身,豐延蒼笑得瘮人。
戚建低頭,“是。”
“走。”轉身大步離開,嶽楚人從來沒見過豐延蒼臉色這麼黑的時候。
隨著走出去,嶽楚人幾步追上他,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歎道:“我還以為你會開心的大笑的。”
豐延蒼緊繃的下頜鬆了些,轉頭看著她,溫聲道:“我在開心啊。”
“開心的青筋直跳?”嶽楚人挑眉,豐延蒼的思維方式與她完全不同。
“你可以當做它們是在敲鑼打鼓。”輕笑,他倒是很幽默。
“一點也不好笑。”嫌棄的撇嘴,嶽楚人斜睨了他一眼不掩飾表情。
“你這樣很好笑。”停下轉身,豐延蒼伸出雙臂攬住她抱在懷裏,寒冷的氣溫中,這樣不會冷。
環住他的腰,嶽楚人也抱著他,雖然他看起來很瘦,但是抱起來卻能感覺到他很精壯,從解了他的毒之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好。
臉埋在她的頸側,呼吸之間都是她身上馨香卻獨特的味道,豐延蒼閉著眼睛,眉宇間漸漸平和。
“我不能殺了他,弑兄的名聲我擔不起,盡管我很想殺了他。”許久,他道,呼出的氣息搔的嶽楚人有些癢。
靠著他的肩膀,嶽楚人看著夜空眨眼,“我知道,你隻管折磨他吧,到解恨了為止。”她不在乎豐延毅的死活,她更在乎的是豐兆。他知道豐延毅在這兒,豐延蒼還不把他交出來,也不知他會怎麼做。
“我不恨,比之把他們都踩在腳下,我更喜歡看著他們對我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笑臉奉承的表演。”他輕淡的著,但那又怎不失為一種惡趣味。
嶽楚人沒出聲,或許他是因為被壓迫了太久,苟且偷生了太久,所以才會這樣。不過卻也沒什麼不妥,他一切的惡趣味不正常甚至變態,在她眼裏都是正常的。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