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靳神色淡然,聽聞此話也沒有過多表情,隻是微微頜首,“與那人交手用了十分功力,從練武至今,還從未用過十分力量。”就是在戰場上,最多也是七八分而已。
“真的那麼厲害。”嶽楚人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來一邊歎道。
“如此高手,世間罕見。”閻靳抬眼看向嶽楚人,眸中不乏擔憂。
“把這個吃了。我隨身也沒攜帶什麼大補的藥,這是給金雕吃的,不過對於你們練功的人效果很好。”倒出一粒來給他,然後又把瓷瓶送到他手裏。
閻靳沒遲疑的吃下去,休息了一會兒,那蒼白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
“如此高手若是敵人,縱使你身邊護衛無數,恐怕也很危險。”沉聲,閻靳看著她,擔憂愈多。
嶽楚人在一旁坐下,聽聞此話亦是歎口氣,“我更是莫名其妙,那些人肯定不是好意,不然為何被你發現就開始逃跑?若真是衝著我來的,我也不怕,隻是須得知道他們來意為何?受何人指使?我無意間得罪的人也不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盡快下山回皇城,無論如何在勤王府能更安全。”閻靳麵色沉靜,的話無不是為她好。
“也好。”點點頭,嶽楚人決定聽閻靳的。
“昨夜、、、可是還有人來過?”許久,閻靳開口,疑問的語氣,他鮮少這樣會將疑問的語氣加的這麼重。
眨眨眼,嶽楚人剛想回答,但猛然覺得不對勁兒,看著閻靳,“我都不曾問過,你怎麼會在那個時間在外麵?”那個時間可是都在睡覺呢。
閻靳的眸子閃爍了下,隨後道:“昨晚與玉林師父聊到很晚,回來時看到有人進了這個院子。當時以為是宵,便等了許久看看是何人。但沒想到,後來碰到了那兩個人。”
嶽楚人慢慢點頭,他看到的那人可能就是豐延蒼,但豐延蒼來的時候是幾時她不清楚。但閻靳居然在外麵那麼久,這一夜他都沒休息啊!
“昨夜是有人來過,是豐延蒼。”嶽楚人回答,閻靳的眸中劃過一抹了然,昨夜他便猜到了。
“對付我的人,朝中的人可能性不大,北王裴襲夜也不會,私人恩怨我也想不出還有誰了。若是因著利益,那我就更想不出了,看來我還蠻搶手的,裴襲夜剛下令命巫教的人繞著我走,就又有人送上門來了。”微微搖頭,她是真的想不出,眸子有幾分飄渺,那一瞬她看起來有幾分柔弱。
“不怕。”閻靳沉聲道,聲音清冽,卻很意外的讓人聽著很安心。
嶽楚人輕笑,紅唇彎彎,“我不怕。”
“一會兒便啟程回去吧,護國寺佛門之地也不宜久留。”為了她的安全,自然是越早走越好。
“好。”點點頭,嶽楚人答應,看著他滿是冷漠的臉龐卻是異常有安全感。對閻靳,嶽楚人也是極度信任,甚至有那麼幾分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
得知昨夜有人在禪院外鬼祟,一眾護衛的臉掛不住了。他們號稱字第一近衛,武功雖不及閻靳,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如今有人半夜在禪院外,他們竟然不知道,發現的居然是住在別處的閻靳,讓大家不由得都變了臉色。
戚峰本想質問閻靳大半夜的他怎麼會在禪院附近,但此時大家的重點都是那兩個人是誰有何目的,他若是問這事兒十分不合適,不定還會惹得嶽楚人生氣,所以最後隻能閉嘴了。
上午時分,一眾人離開護國寺,閻靳相送,十餘人順著石階往山下走。
“回程時多多注意,速度盡量快些,不宜在路上拖遝。”閻靳與嶽楚人並肩而行,
“嗯,我知道了。”嶽楚人點頭,閻靳有如此細心,與他的名字倒是實為相符,真的很嚴謹。
順著石階往下走,閻靳的視線一直在四周,上山下山的人來來往往,豔陽高照,卻不見得有多安全。
眾護衛將嶽楚人護在中間,因著臉色都不太好,惹得四周的人頻頻回顧。
在走至一半兒路程時,從山下走上來一群白衣人,不下十人。
包括閻靳在內的一眾護衛都看了過去,手放至劍柄,皆警惕著。
一上山一下山,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走近,兩方各占一邊欲錯過,卻不想就在馬上擦肩而過之時,那群白衣人猛的變勢,白色的絲綢白練恍若長了眼睛的毒蛇,順著護衛之間的空隙鑽過來,帶著尖細刺耳的風聲直奔嶽楚人而來。
眾護衛刷刷出劍,閻靳伸手攬住嶽楚人向後飄了幾步躲開那白練,那邊眾護衛與白衣人纏鬥一處,風和日麗的芷山瞬間被打破了平靜。
上下山的百姓驚呼著躲開,這邊人影翩飛,劍風勁風交錯,恍若平地炸雷,山上佛光普照,這裏刀鋒劍影。
閻靳護著嶽楚人躲開,戚峰護著嚇壞了的叮當,其餘護衛與白衣人戰成一團,黑白分明的殘影輾轉騰挪,勁風呼嘯,以示來人的本事,絕不是虛假。
一個白衣人自戰圈中跳出,揚手,白色的白練恍若長龍,直奔閻靳身邊的嶽楚人。
閻靳拉著她躲過,同時伸手抓住那白練一拽,勁力相撞,白練由中間裂開,瞬時分成兩段。
又一白衣人跳出來,同時躍到閻靳麵前,二人齊齊攻擊閻靳一人,閻靳隻用一手還擊,另一隻手攬著嶽楚人向後退。
嶽楚人此時絕對是暈的,腰間被閻靳的手臂箍著很疼,他們交手時勁風呼嘯,吹到她臉上如同被刮一樣,火辣辣的。
想要伸手取出腰間的毒粉,但被閻靳摟著向後退,他不時的傾身後仰或左或右,晃得她根本無暇去取,隻能抓住了他的衣服保證自己不會倒下給他添麻煩。
這群白衣人是否是高高手嶽楚人不知道,但她卻知道閻靳要撐不住了。他以一敵二又是一直單手,還得護著她,縱使武功高強,也難以支撐太久。
但好在遠處的戚峰躍過來相助,二對二,閻靳輕鬆許多。
嶽楚人的眼前一片繚亂,鬆開一隻抓著閻靳臂膀的手摸向腰間,箍在她腰間的閻靳的手臂適時的挪開了些,嶽楚人很順利的摸出一個瓷瓶來,以拇指扳開塞子,隨後抬手朝著那與閻靳交手的白衣人揚了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白衣人看見了嶽楚人的動作瞬間跳開,連帶著與戚峰交手的白衣人也躲開,這讓嶽楚人很是詫異。
果真是衝著她來的,而且對她還有相當的了解,否則怎麼可能注意到她撒東西就快速躲開?對她很了解嘛!
閻靳與戚峰也是同樣想法,對視一眼,護著嶽楚人快速後退。
那邊眾護衛與白衣人的戰圈依舊混亂到看不清人影,被逼退的兩個白衣人在那散在空中的粉末消失後再次欺身而上,嶽楚人故技重施推開擋在前的戚峰將手裏的東西朝他們撒過去,那二人果然又跳開了。
就在此時,山上鍾聲響起,急促的一聲一聲,回蕩在整個芷山。
下一刻,護國寺的武僧從山上急速躍下來,不下百人恍若邊的黃雲。
白衣人自是也注意到了這情況,不做過多纏鬥,快速的集結一處同時躍起,在同一時刻,兩道白色的白練朝著嶽楚人飛來。
閻靳抬手抓住其中一條,另一條卻纏住了嶽楚人的手臂,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拽著她,嶽楚人身子一歪,箍在腰間的手臂也同時大力的往回拽,手臂間頓時一陣劇痛。那白練裏恍若有刀子,嶽楚人清楚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紮進了肉裏,一瞬間的疼痛使得她咬牙,同時另一隻手抓住閻靳的衣服配合他往回掙。
閻靳斷開那條被他抓住的白練,而後抓住纏著嶽楚人手臂的白練,那邊戚峰也同時抓住,白練自半空撕裂,嶽楚人身子一鬆彈回閻靳的懷裏。
護國寺的武僧自身後躍下來,快速的將白衣人圍在中間,眾護衛皆全部掛彩,與閻靳嶽楚人快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