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回皇城之後去挖墳呢,現在看來不用了,在這兒取材太方便了。”圍著大坑轉了一圈,隨後便跳了進去。
“妹子,你這是幹什麼?”費鬆一見她跳進去了,也跟著跳下去,過於魁梧,踩斷了土下麵的人骨頭,發出嘁哧哢嚓的聲音。
“要靈蓋,毛發,指骨。”嶽楚人兀自蹲下取材,費鬆半懵懂的也跟著做,大坑外的一眾護衛對視了幾眼,隨後也跳了下去。
臨近黑,嶽楚人與費鬆才回來,一人手裏拎著點人骨頭,還有有笑的,徹底驚著了營地的兵將。
不止兵將們,閻靳與齊白也詫異的很,瞧著擺了一桌的人骨頭,著實不知嶽楚人要做什麼。
“這是一些做蠱必用的材料罷了,我可不是有特殊嗜好,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拿起一截指骨,嶽楚人笑道,那擺弄的姿勢很熟練,由此可見她無數次的弄過這些玩意兒。
“別擺弄了,雖是不髒,但也無需拿在手裏玩兒。”豐延蒼站的有些遠,瞧著嶽楚人在那兒好像擺弄玩具似的擺弄那些骨頭,多少有些嫌棄。
嶽楚人扭頭瞅著他笑得開心,“我用這個給你做個癢癢撓兒?”
豐延蒼無言,嶽楚人更樂了,其他人也不禁的笑,唯獨閻靳麵色依舊淡漠。
“飯菜已經備好了,用飯吧。”一個兵走進來在閻靳身邊了幾句,閻靳隨後淡聲道。
“你們去吃吧,我把這些骨頭處理一下。”嶽楚人揮揮手,比起吃飯,她更著急眼前的事兒。
“用過了飯再處理不遲。”豐延蒼的臉上有幾許不讚同,擺弄了這些東西,還能吃進去飯才怪。
“我要是先吃了飯,再弄這些東西會吐出來的。”嶽楚人揚了揚下巴要他們都出去吧。幾個人對視幾眼,隨後陸續的走出去。
豐延蒼也不同於以往的沒有再與嶽楚人親熱,與其他人一同離開,帳中僅剩她一人。
大約兩個時辰,嶽楚人才從帳中走出來,月至中,萬物寂靜。
帳外有人在等著她,出來後的嶽楚人看見他便走了過去,“齊軍師,在等我?”
“正是。其實有許多事想要請教王妃,隻是今日才知,有些事不是請教了便能學得會的。所以,還是得請求王妃,為我營地多做一些毒蠱。與北疆雖是關係和緩,但對方經常有動作。還有山外的西疆,將軍憐西王年老多病又子嗣全無,從未主動的騷擾過西疆邊境。但西疆卻經常肆意騷擾,我與費將軍商議過數次,決定給予些厲害瞧瞧,但又不能讓將軍知曉。所以,隻能求助於王妃了。”不能大打出手,所以用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再以齊白這種善於各種陰謀陽謀的軍師來,見不得光的手段也是沒問題的。
“自是可以,齊軍師的要求也算不上請求,憑借我與費大膽還有閻靳的關係,這些都是事。不過我很想知道,西疆現在除了西王,真的沒有繼承人了?”西王的子嗣被裴襲夜暗殺這事兒豐延蒼以前同她過,不過她並不知是否都給殺了。
齊白點點頭,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的亮,看著那雙眼睛難以想象他已接近五旬。
“何止子嗣,三代之內的直係旁係盡數死亡,老西王可謂孤家寡人。當年又納了不少的姬妾想再生子嗣,隻可惜北王早有準備,老西王已無生育能力了。”齊白給講述,也真正讓嶽楚人見識到了裴襲夜的狠。
無意識的蹙眉,不禁想起那時裴襲夜過的話,她若是不保持清白之身他會如何?雖隻是在腦海中閃現了一下,但還是讓她隱隱的有些不自在。
“如此來,北王想拿下西疆?”裴襲夜把西疆玩弄的連個繼承人都沒有了,那不就是等著要吞並麼?
“這就不知了,戰爭非同兒戲,想必沒人肯先動手,罵名擔不起。”齊白搖搖頭,北王的心思過於難猜,縱使他識人無數,但捉摸不透北王。
“所以,現在拚的就是誰能沉得住氣。”裴襲夜肯定能沉得住氣啊,畢竟他年輕,而那老西王已經一腳邁入黃土了。
“放眼五國,英雄少年眾多;西王垂垂老矣,南王暴躁疑心重;唯獨東王正值盛年,且圓滑狡詐能與北王以及太子殿下一爭高下。不過大燕有勤王與勤王妃,有如神助。”齊白的讚揚是很高的。
“齊軍師這話的我都有點飄飄然了。放心吧,難得來邊關一次,自然得做些什麼,早先就答應過費大膽的。這事兒我也不會讓閻靳知道的,咱們秘密進行。”齊白的心思她懂,不想有傷亡,又要震懾西疆,最好的選擇就是她了。
“齊白代諸兵將誠謝王妃。”齊白拱手深鞠一躬,他今晚前來也是與費鬆商量好的,費鬆在拖著閻靳不讓他發現,他急急來此,又在外等了許多時候。終於等到了嶽楚人,還得了她的應承,自是十分欣喜。
“不客氣,咱們同一陣營,自是願意效勞。”嶽楚人點點頭,月色下分外美豔。
回到後方的軍帳,豐延蒼已經在帳中等了許久了。桌子上擺放著飯菜,好在氣不冷,所以飯菜還是溫熱的。
“我回來啦,蒼子,還不來迎接我?”走進帳內,一眼瞧見床榻上靠坐著的人,笑眯眯的調笑著,腳步卻直奔飯菜而去。
“先去沐浴。”抬頭,悠悠燈火下,豐延蒼的表情有些嚴肅。
已經走到桌邊欲伸手拿筷子的嶽楚人一愣,“嫌棄我?”
“我在這兒就已經聞到你身上的味兒了,很腥。”微微蹙眉,豐延蒼絕對沒有在撒謊。
抬起手聞了聞袖子,確實有點味道,但不如豐延蒼的那麼嚴重。
“你這古人又開始犯病了?剛剛與齊軍師了那麼久的話,也沒見他我身上有味道。”轉身走向大帳一側的屏風後,一裝滿熱水的浴桶擺放在那裏。
“齊軍師找你?怪不得他與費將軍不斷的用眼睛話,想來閻將軍被費將軍絆住了。”豐延蒼總能在不經意看到齊白和費鬆滿臉跑眉毛,還特意的避開閻靳,想來是有事要求嶽楚人。
“猜對了。齊白和費大膽想讓我培植一些毒蠱來對付總是騷擾邊境的西疆軍隊,閻靳的對戰方式就是象征性的威懾一下,因為西王太可憐了,閻靳不稀罕搭理他。”屏風後,嶽楚人一邊脫衣服一邊道。
“西王?現在確實不是理會他的時候,孤家寡人的,與之對戰下都會恥笑咱們欺負人。”豐延蒼的語氣也頗為不屑。
“所以你們都不理會他,他就不斷的鬧事,想引起你們的注意。”嶽楚人倒是想笑,縱觀豐延蒼閻靳裴襲夜,個個都不理會他,就是他鬧事他們也不搭理,這場麵挺可笑的。
“大燕確實是不想理會他,北疆就未必了。現今裴襲夜將巫教的亂子平了,想必接下來就會對付他。”豐延蒼悠悠道,俊美的臉龐一派淡然。
泡進水裏的嶽楚人慢慢的眨了眨眼,“那咱們呢?總不能坐看著裴襲夜把西疆納入手中吧。”百多年前,四疆皆是大燕的領土。
“不是有齊白麼?”豐延蒼輕笑,聽得嶽楚人有些雲霧不明。
“你的意思是,齊白來求我,不止是為了給西疆個教訓,是要逼迫他們先沉不住氣對大燕動手?”嶽楚人靠著浴桶想了好一會兒,不能明目張膽的激怒他們,閻靳又不會同意派兵騷擾,所以隻能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損招。況且老西王子嗣全無,恐怕也不怕得罪誰,破罐子破摔,就是亡國,也不怕了
“嗯,或許吧。”豐延蒼悠悠的聲音傳來,有幾分神秘。
嶽楚人深吸口氣,戰爭雖是於百姓不利,但沒有戰爭就沒有進步。再言,以當前的情況,五國之間早晚開戰。趕早不趕晚,趁著大家都年輕力壯的早點解決。但一切來容易,不知真的到了開戰的那一,是怎樣一種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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