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清晨之時,閻靳與所隨行而來的五百閻字軍將士給許醜來了個突襲。將許醜的一股從梁城往營地押送糧草的隊伍端了,相當迅速且幹淨利落。
消息回營,不止嶽楚人,就是那些常年在軍中的老軍醫都讚歎不已,且沒一個傷兵回來,如此戰績絕無僅有啊。
嶽楚人很高興,閻靳等同於在鷹騎麵前立了威,又清楚的告訴許醜,他來了!
估摸著現在許醜暴躁的跳腳了,閻靳端了他的後方隊伍,嶽楚人又把他剛占下的皇宮弄得烏煙瘴氣進不得人。他現在唯一憑借的就是十萬軍馬,除去這些,他所剩無幾。
閻字軍回營,通身披著鎧甲的馬兒狂奔,五百人的兵將一人不少的回來,且帶著戰利品回來的。
遠遠的看著,嶽楚人唇角上揚,看著他們如同戲法似的前後依次回營,飛奔至主帳前十幾米處從馬上扔下戰利品。馬兒速度不減,馬上的人將東西扔下馬兒轉彎飛奔離開,眨眼間那處空地就堆起高高的一堆。
“好威風。”豐延星手上端著簸箕,站在嶽楚人身後往那邊看著不由得歎道。
“可惜你學醫了,不然也上戰場。”嶽楚人笑眯眯,看著最後騎馬回營的閻靳,嶽楚人幾不可微的點頭,她就知道,有閻靳,事成的幾率很高。
“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上了戰場也是給添亂的。”豐延星也看見了閻靳,英姿威武,作為男人來,他其實是很羨慕的。
“你閻靳與許醜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幾招內能贏?”她心裏自是認定閻靳能贏,將許醜貶的一無是處。
微微搖頭,豐延星不如嶽楚人那般感情用事,“許醜武功高超,並不亞於閻將軍。”
“哼,那他也必輸無疑。”不屑,嶽楚人對閻靳相當有自信。
豐延星看了她一眼不再做聲,無論如何,她也是個女人且不懂武功,自然估算不出來。閻靳固然武功高經驗多,但許醜也不遑多讓。而且許醜是習慣了殺人的人,隻這一點來,閻靳與他的差距就很大。擅長殺人的人,贏的幾率更高。
閻靳進入主帳,似乎是交代今日的戰況。不過一會兒便出來了,邊走邊解開身上的鎧甲,甲胄沉重,在他手裏卻很輕鬆,有力量的男人,在他身上得到了完整的體現。
“閻靳。”從藥帳回來,正好閻靳從主帳裏出來,兩人相遇,嶽楚人眉眼彎彎,閻靳臉部的線條也無意識的放鬆了許多。
“今兒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你沒受傷吧?”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鎧甲,他的鎧甲隻有兩片,護著後背和前胸,比之其他戰士的要輕便的多,不過那重量不容忽視。
微微搖頭,閻靳看著她,透澈的眸子恍若初雪,“聽一個月之前你也受傷了。”
眨眨眼,嶽楚人歎道:“差點被許醜殺了,不過好在我命大。”
抿起的唇角動了動,下一刻他沉聲道:“我會幫你報仇的。”
眯起眼睛,嶽楚人輕笑,“真夠意思!對了,我想問問你,現在北方情況如何了?裴襲夜攻打西疆,聽西疆完全無還手之力。”
起這個,閻靳的臉色也冷冽了些,“毫無理由的攻打,對付殘兵弱將狠辣殘暴,便是得到了西疆,也得不到民心。”對裴襲夜,他沒有任何讚賞的詞語,恐怕第一個得不到他好話的就是裴襲夜了。便是對許醜,閻靳都會肯定的話語。
幾不可微的挑眉,閻靳的話嶽楚人自是相信,裴襲夜這般做法,倒像是瘋了。從古至今,降兵不殺,他倒是真的不怕負麵評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隨心情。
“瘋了。”搖搖頭,嶽楚人也無話可了。
“西王無力抵抗,縱使有幾十萬大軍,但指揮不力,又常年鬆散兵將,他們恐怕過不去年關了。”眉峰微蹙,閻靳的推斷不離十。
“那西王就沒向大燕求救?”想來那老西王也是個無恥之徒,那時挑釁閻字軍,這會兒被裴襲夜打的落花流水,肯定會厚著臉皮來求救。
微微點頭,閻靳證實,“的確求了。不過現在南方有戰事,北方就更要穩定。”
“是那麼,不過可不保裴襲夜會老實沒動作。”裴襲夜明明放話必定會與大燕刀兵相見,他能老實才怪。
“不用擔心,大軍都在關口,一個蒼蠅也飛不進來。”看著她擔心的樣子,閻靳的眸子掠過幾縷柔光,語氣也不似剛剛那麼沉冽。
“我煉了許多藥,本來是要送到你們營地的,給將士吃下,免得裴襲夜使暗招。不過你不定什麼時候回去,我還是勞托護國寺的武僧護送吧。”微微仰頭看著他,嶽楚人很認真的一字一句的。
“謝謝。”有些意外,閻靳也很認真的謝謝。
“謝什麼,咱們是朋友,自然不能看著朋友吃虧。”笑,嶽楚人初心坦然。
看著她的笑,閻靳微微垂眸,遮住眼裏的情緒,心頭卻有些空落落的。
來往將士眾多,都看到嶽楚人與閻靳站在那兒話,眾人都很意外勤王妃與忠域元帥這麼熟。嶽楚人在鷹騎軍中的地位很高,有著極高造詣的醫術,送來了足夠使用的藥材,讓大家都很神奇的麻藥,能夠供人騎行的大鵬鳥;無論哪一樣,都讓人瞧不得。
忠域元帥亦是個傳奇,而且還是鷹騎諸多將軍心中比攀的對象,有朝一日超越忠域元帥是多少人心中的夢想。
此二人交情如此好是沒想到的,看來日後需慎言了,若是被勤王妃聽到軍中有人忠域元帥的不是,那麵子可是丟大了,不能讓女人瞧不起,而且還是這麼優秀的女人。
許醜得知閻靳來了,嚴陣以待。調來各路大軍彙聚,又派來使者送來戰書給閻靳,決一死戰。
如此挑釁,整個營地沸騰,相較於別人,閻靳與閻字軍都相當鎮定,這樣的情況沒什麼了不起,
這是嶽楚人第一次進入主帳,平日裏豐延蒼與眾位將軍商討戰事便是在這裏進行的。
豐延蒼閻靳商磊以及鷹騎一眾副將都尉在那邊商討,嶽楚人站在沙盤邊研究著地勢,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基本上閻靳沒話,豐延蒼也極少言,商磊不時的會上一句,其餘時間都是那些副將都尉在話。
無不是高呼許醜自不量力,與他拚個你死我活之類的話。
聽得嶽楚人冷叱不斷,正主兒還沒話呢,這幫人倒是一個個興奮的很。其中不乏等著看笑話的,戰事當前,還有心情勾心鬥角。
“閻將軍,戰書既已送來,唯一之法便是應戰。現今更重要的是當日布軍,不知閻將軍可有計劃?”豐延蒼開口,不高不低的聲調,使得其他人立時閉嘴。
閻靳眉目冷淡,他從始至終都是這個表情。聽聞豐延蒼話,隨後點點頭,“與許醜之戰不止是一決勝負之戰,更有私人恩怨。他必傾覆全軍之力,成敗在此一戰,他定用盡全力。如此,我方需要更嚴密的布陣。行軍布陣不是一日之功,需要無數遍的演練,今日與許醜相約開戰之日還有六,從今日起,須得日夜進行排兵演練。”毫無情緒的一番話,卻是讓人反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