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可回來了。我酒都備好了、、、這是什麼?下酒菜?”一聽金雕回來了,費鬆急忙的從軍帳裏出來,大嗓門的喊著,一眼瞧見了她手裏拎著的幾隻烏鴉。
“下酒菜?行啊,咱們就把它們吃了吧。”看了看手裏的烏鴉,這東西估摸著花了裴襲夜不少的心血,能好吃。
“今兒都順利吧?瞧你這麼高興,肯定順利。”接過烏鴉,費鬆大笑道。
“嗯,順利的很。”還撿來幾隻烏鴉,更順利了。
走回軍帳,費鬆果然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脫下狐裘直奔暖爐,不過一會兒費鬆從外回來,一邊大笑道:“讓夥房把那幾隻烏鴉烤了,下酒正好。”
“今兒可得少喝點,像上回似的喝的第二都失憶了,那太丟人了。”關鍵豐延蒼不在,她喝多了沒人照顧她。
“成,咱兄妹倆難得聚一回,喝酒為輔談心為主。”他粗莽吧,有時候還能冒出一句很押韻的順口溜來。
“費大膽最近讀書了?出口成章啊。”嶽楚人笑眯眯的調侃,費鬆大笑。
暖和了過來,倆人相對而坐,桌子上的菜有些涼了,不過並不影響喝酒。
費鬆分別倒了一杯,結果第一杯酒剛下肚,外麵就進來了人。
“王妃,費大膽,你們兄妹倆要喝酒也得叫一聲我吧,哪怕假意叫一聲也成啊。”齊白走進來,對這二人私自喝酒不帶他很是介意。
“齊軍師你確定你喝酒?喝多了我們可不負責把你送回去。”嶽楚人輕笑,她覺得齊白可不是來喝酒的。
“看,我妹子了,喝多了沒人管你啊。”費鬆粗嗓的著,一邊拿過一個杯子倒酒放在齊白麵前。
齊白笑容滿麵,看著嶽楚人道:“王妃,今日可順利?”
“順利。”點點頭,嶽楚人悠悠道。
“王妃辛苦了,敬王妃。”齊白舉杯,很是尊敬。
“不辛苦,分內之事。”回敬,兩人一飲而盡,對麵費鬆也隨著喝。
“王妃於半空之上可瞧見了不妥?”放下杯子,齊白繼續道。
“不妥?還真是沒看到。雪太大,落地直接沒過腿,就這樣的條件,他也不會費力不討好。”搖搖頭,唯一的意外就是那幾隻烏鴉。
“昨夜東疆邊關有衝突發生,北王或許不敢大肆的騷擾我軍,但對東疆卻是從沒放鬆過。”齊白道,嶽楚人還是稍稍有些意外的。
“哼,欺軟怕硬。”費鬆粗聲冷叱,很是看不上裴襲夜的作風。
眨了眨眼,嶽楚人輕笑,“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能正式開戰,咱們也來個鷸蚌漁翁。”
“北王脾性怪,自是不能按照常理推斷,所以近些日子須得嚴加提防才是。”齊白很有見解。
“他軍馬靠近不得咱們關口,除非他能帶著大軍從太居子巫兩座山翻過來。現今需要多多關注東疆那邊兒,據東王是個很有頭腦的人,咱們提防裴襲夜的同時,也得多加提防他,我看他現在對大燕和北疆都很眼紅。”大燕吞並了南疆,裴襲夜吞並了西疆,隻有他東疆什麼都沒得到,不定眼紅成什麼樣了呢。
“此話有理。”齊白研究過東王,自是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
“行了行了,先別這些了,來來,喝酒。”他們話,費鬆插不上嘴,端起酒杯阻斷二人話。
正喝著,兵從外走進來,端著托盤,上麵是烤好的烏鴉。
“這是?”齊白微微蹙眉,看不出這是什麼。
“來,老夫子嚐嚐。”拎著個烏鴉強硬的遞給齊白,費鬆嘲笑他不懂武功隻懂之乎者也。
接過,又研究了一番,烤的焦黃,也看不出是什麼來,倒是挺香的。
嶽楚人輕笑,扯下一隻腿兒來吃,裴襲夜果然養的不錯,肉很香。
正在吃著的空檔,軍帳的簾子自外挑開,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的閻靳從外走進來,簾子挑開,外麵的聲音也傳進來了,什麼東西在嘎嘎的叫,盡管好像很遠,但在這兒也聽得到。
“將軍。”閻靳一進來,齊白與費鬆都站了起來。
嶽楚人眨眨眼,同時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眉毛驀地擰起,“烏鴉在叫?”
閻靳眸光沉冽,看著她點點頭,“正要找你去看看呢,一群烏鴉不知從何處飛來,此時在營地後方的林子裏圍攻金雕呢。”
刷的站起身,拿起狐裘大氅裹上快速的走出去。
一行人從軍帳裏走出來,朝著營地後方走一邊抬頭看,太陽剛落下山頭,此時還很明亮。那光禿禿的林子上方,一群烏鴉烏泱泱的在圍著金雕,發出難聽的嘎嘎叫聲,恍若一群蝗蟲似的。
金雕站在一處粗壯的樹冠上,枝椏被它踩得斷落不少,加上它打開翅展,來回帶著強勁的風,更是打的四周的枝椏搖晃。
盡管金雕力氣很大,撲上來的烏鴉也被它打的栽跟頭,但仍舊義無反顧的往上衝,好似瘋了一般。
不少的兵將聚集在遠處瞧著,嶽楚人等人快步走過去,兵將讓開,不少人看著她,似乎都想知道這樣的場麵該怎麼辦。幸好烏鴉攻擊的是金雕,若攻擊人的話,抵擋起來很麻煩。
看著那些烏鴉半晌,嶽楚人扭頭看向遠處的山林,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
微微蹙眉,下一刻手從狐裘大氅裏抬起來,裹著金箔的紫竹笛在手中,放在唇邊,略微刺耳的笛音悠蕩而出。
笛音一出,金雕騰飛而起不與它們玩耍,幾百隻烏鴉欲追,但撲棱了兩下,下一刻刷拉拉的盡數掉進了林子裏。撞擊樹枝的聲音劈裏啪啦,一時間好似樹林被拆了一般。
四周無聲,都瞧著那林中,難聽的笛音似乎也沒那麼刺耳了。
許久,笛音停歇,林子裏有烏鴉在撲騰的聲音傳出來,它們並沒有死。
“把它們都收集起來,一把火燒了。”放下笛子,嶽楚人開口道。
那邊費鬆看了一眼閻靳,隨後揮手示意兵將趕快行動。
轉了轉手裏的笛子,嶽楚人扭頭看向費鬆,“費大膽,你帶人到關口那裏等我,我要去會會裴襲夜。”
“不行,你不能單獨行動。”費鬆沒話,身後的閻靳開口,沉冽的聲音讓人反駁不得。
轉過身看向閻靳,嶽楚人笑笑,眉目生花,“他被隔在我設下的埋伏後過不來,所以才指揮這麼一群烏鴉來。我須得去一趟,他要決戰,我自當奉陪。”
閻靳的眉峰蹙的厲害,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他還是不同意。
“放心吧,若是不放心那你去關口那裏等我,看我能不能完整的回來。”輕笑。話落,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她舉步朝著停落在遠處的金雕走去,今夜,便是決戰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