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時飄出的白霧朦朧了眼前,待得那一抹白霧飄走,剛剛還俯視她的人已經蹲在了她麵前。
眨眨眼,嶽楚人的嘴巴動了動,然後一隻手順著脖子下伸出來,將一顆杏仁兒塞進嘴裏,“還生氣?”
瞧著她在那兒一邊眨眼睛看自己一邊嘴巴不閑著的模樣,豐延蒼蹙起的眉峰漸漸舒緩,一抹笑意浮上鳳眸,抬手在她冰涼的鼻子上點了點,“拿你沒辦法。”
輕笑,嶽楚人微微歪頭瞅著他,“嚇唬我的樣子裝的挺像的,不過我可不怕。以後別對我大呼叫,真把我氣著了你可哄不好。”
“你還如此辣氣壯?,有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蹲在她麵前,提到此話題,豐延蒼又不禁的蹙起了眉峰。
“想等著你來了給你個驚喜啊。誒,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誰通知你的?”按理他不會來的這麼快,肯定是有人通知了他,他才突然趕來的。
“閻將軍。”豐延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倒不是很涼。
“閻靳?答應過我不會多嘴的。”又塞嘴裏一個杏仁兒,嘟囔道。
“閻將軍若不告訴我,你打算一直瞞著我直到生下來?這冰雪地的你跟著在深山裏到處跑,閻將軍的話你又不聽,他沒辦法了才會通知我。”閻靳不喜多嘴多事,此次也是被嶽楚人嚇著了。若她有個閃失,無人能安心。
“這山裏挺好的呀,空氣清新,我喜歡這清新的味道。”笑眯眯,她看起來相當愜意。
豐延蒼無言,最後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詭辯!”
抿嘴笑,不忘繼續吃東西。那邊豐延蒼站起身,四周的人都靜靜地,自豐延蒼出現,他們就沒有過動作,一直在聽他們夫妻話。
“諸位辛苦了,連續幾沒離開過這冰雪地。本王將身在皇城的勤王府護衛皆調派過來與大家並肩奮鬥,希望能盡快的完工。”他確實帶來了不少人,外圍那黑壓壓的一群人,不下二百人。
“阿彌陀佛,我等依據佛祖吩咐做事,不敢稱苦。”護國寺的醫武僧雙手合十,虔誠謙虛。
“諸位休息吧。嚴青,多生幾堆火,輪流值夜,不得有誤。”沉聲吩咐,那邊眾護衛領命,快速動作。
“王爺。”戚建拱手躬身,待得豐延蒼指派過後他才出聲。
看向戚建,豐延蒼隱隱有些不滿,“你奉命趕赴北方,路過皇城時為何不與本王交代一下?”隻要戚建告訴他嶽楚人要他去邊關,他或許就能猜到嶽楚人的目的,也不至於直至此時才知道她有身孕。
“屬下失職。”戚建低頭,沒過多解釋,承認自己的錯。
“好了,你還當真訓起來沒完了?坐下,我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有好多話要和你。”嶽楚人開口,聽著他在那兒訓人,很不習慣。
“去休息吧。”低頭看了一眼嶽楚人,豐延蒼淡聲道。
戚建拱手,隨後退開到一邊。火堆旁,那大嫂子一直沒動靜,從豐延蒼出現開始她就在瞅著他,當真沒想到那名滿大燕的勤王就是眼前這位,真沒想到,這麼俊!
無暇顧及他人,豐延蒼撩起身上的狐裘大氅在她身邊坐下,用大氅將身體包住,他也擔心自己又生病。這些日子在皇城,他已經風寒過一次了。
扭頭笑眯眯的瞅著他,兜帽罩在頭上,隻露出一張臉來看起來特別嬌。
“這段時間按時吃藥了麼?”她早先給配了不少的藥,要他每都吃增加抵抗力。
“吃了。”看著她笑顏如花的臉,豐延蒼無意識的勾起唇角,眉目間蕩漾著柔色。
“真聽話。讓我瞧瞧,半個月沒見,可老了?”微微傾身,身上裹著兩層的狐裘大氅,就是傾身,也看不出什麼來。
“老了麼?沒老也被你氣白頭了。”鳳眸如淵,豐延蒼淡淡道。
“切!的我罪大惡極似的。我給你生兒育女,還有罪過了是不?”撇嘴,趁著火光,嶽楚人瞪眼。
唇角上揚,豐延蒼微微傾身靠近她,在馬上要與她貼麵時停下,薄唇微動,輕聲的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抿嘴,瞪大的眼睛也瞬間彎成月牙兒,瞅著他,距離不過分毫,呼吸之間的白霧糾纏在一起飄走,恍若他們兩個人,水乳(禁)交融。
“不客氣。”聲的回了這句話,惹得豐延蒼輕笑出聲。
“冷不冷?你這個樣子,雖想抱著你,但我抱不住。”垂眸上下左右的看了她一圈,豐延蒼頗有些遺憾道。
“我怎麼了?挺好的啊。”低頭看自己,她沒覺得自己怎麼樣。
“很好。”順著她,豐延蒼很厚道的不評價了。
“我是擔心凍著我的肚子,否則我才不會裹好幾層。”手又從領口那伸出來,往嘴裏塞東西吃。
瞅著她,豐延蒼一直眉目含笑,“讓我摸摸?”
“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摸不出來。”一片平坦的,什麼都沒有。
豐延蒼笑而不語,卻是把手伸了出來。順著她那兩層的狐裘裏滑進去,翻找了許久終於摸到了她的肚子。隔著厚厚的衣服什麼也摸不到,又順著衣服的縫隙鑽進去,終於隔著一層中衣摸到了她的腹部。
他手溫熱的,嶽楚人也沒什麼意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他,眉眼彎彎,“摸著什麼了?”
“某個人又肥了。”低聲回答,惹得嶽楚人瞪眼。
輕笑,收回手,不忘把她所有的衣服攏緊,鳳眸滿載溫柔與縱容的看著她,“那麼喜歡吃東西?”從他看見她開始,她的嘴一直沒停過。
“閑來無事解悶兒,再,多多的吃東西對他有好處。”眨眼,嘴巴動不停。
“這冰雪地的條件艱苦,吃食也稀缺,待得完工,便盡快回皇城吧。”看著她那樣子,豐延蒼隱隱的覺得很虧待她。
“還好,閻靳和費鬆沒少為我操心。自從他們得知我有孕,我軍帳裏就沒斷過吃的。估摸著附近鎮上所有能賣的吃食都被他們買回來了,這一次進山,閻靳的親兵也帶了不少,夠我吃一陣子了。”她倒是像個麻煩。
“所以,任何人做的,都比我這個夫君父親做得多。”雖是溫聲,卻仍舊帶著不滿。
轉了轉眼睛,嶽楚人點點頭,“你這麼一,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從現在開始,好好伺候我,我渴了,把水給我拿來。”揚了揚下巴,篝火上方架著的架子上高高的吊著水囊。不至於離火太近被烤壞,又不會太遠凍成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