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豐延蒼很聽話的去取水,火光綽綽,他頎長挺拔的身體充滿了安全感。
笑看著他回來,等著他把水囊的塞子拔掉,然後送到她嘴邊。
笑眯眯的喝了幾口,豐延蒼滿目柔色的看著,之後又將塞子蓋上,走回去放在了架子上。
“半夜了,不要吃了,睡覺吧。”走回她身邊坐下,身下是熊皮,很有效的擋住了冰冷。他伸展開左臂,明顯要她過來躺在他懷裏。
“嗯。”把手裏剩下的最後幾顆杏仁兒盡數扔進嘴裏,隨後略有笨重的向他挪了挪,身子一歪靠進他懷中。
收回手臂攬著她,垂眸看著她,滿目縱容。
“想我了麼?”另一隻手鑽進她的大氅內與她的手握在一起,捏著她的指骨,低聲問道。
“嗯,做夢都在想。”仰頭看著他,黑夜裏她的眸子裏盡數都是他。
唇角上揚,顯然這話取悅了他。
“看你吃得好喝的好,不是有孕了會害喜麼?吃什麼吐什麼?”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兩下,輕聲道。
“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我感覺還好,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吃的。就是聞不得難聞的味道,我會吐得很嚴重。發現懷孕那,正是我與裴襲夜要決鬥的那日。本來我必定能贏的,但那蠱障太臭了,熏得我支持不住,所以攻擊他不成反倒被他破了。”著,似乎又回想起那味道來了,胃裏有些翻湧。立即思考別的,將那味道忽略。
眉峰微蹙,豐延蒼握緊她的手,“我記得你過,他有一種變態的技能,他可是看出了什麼?”聯想最近北疆的動靜,豐延蒼似乎明白了。
“嗯,看出來了。”承認,嶽楚人的臉掩映在兜帽裏,有幾分嬌弱。
沒再什麼,裴襲夜做事總是讓他意外。他狠毒野心大,糾纏嶽楚人心術不正,但似乎每次,他都沒做過會傷害她的事。他若真有心侵吞大燕,得知嶽楚人有孕碰不得毒蠱,便應該抓住她加以威脅大燕又能滿足私欲。但他沒有,反而去找茬東疆,真是讓人摸不透。
“是不是覺得很無語?其實這樣也挺好,他若真是趁機攻打大燕邊關,我還真會與他拚死一戰。”怎麼呢,其實與他一直都沒用全力,每次都是吵吵罵罵的開場,動手幾次便各自收手再接著吵,倒是更注重鬥氣取勝。
“你這番話反倒讓我汗顏了,不過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垂眸看著她,豐延蒼低聲的笑著,那聲音如此好聽。
“嘖嘖,這話我愛聽。哎呀,再用不了一個月,閻蘇那兒可要臨產了。我幹兒子要出世了,我想我能趕回去親眼見證我幹兒子降世。”眨著眼睛,此時都半夜了她也沒有絲毫困意。或許是因為豐延蒼來了的原因,她不想閉上眼睛,隻想這樣看著他。
“嗯,太子妃也確實盼著你回去呢。”點點頭,她終於主動的了她要回去。他是真的不想要她在這邊關,條件太過艱苦,各種不方便。
“我肚子裏的這個,得等到年關呢。冬出生,有福氣。”還有那麼久,她現在就期待了。
“為何冬出生會有福氣?”壓低了聲音,好似在著什麼秘密似的。
“因為冬正是萬物沉睡,人們也閉門不出在家過冬的時節啊,無需勞作,無需為生計奔波。所以,那個時候出生的孩子都不會被餓著,有福氣。”這是民間老人的法,她覺得很有道理。
豐延蒼不予置否,不過卻不反駁,“那太子妃會在春臨產,不知又有何寓意?”笑看著她,他倒是還想聽聽她還能胡謅出什麼來。
“春啊,萬物複蘇,大刀闊斧的好時節。我幹兒子會是做大事的人,肯定要比五哥還要優秀。”轉著眼睛,這的確是她胡謅的,不過胡謅的很有內涵。
笑著點頭,豐延蒼眉眼間都是笑意,握著她的手摩挲著,怎麼看都是喜愛。
“太晚了,閉上眼睛睡吧。”都休息了,但未必都睡著了。他們倆在話,別人雖無意聽,但恐怕也睡不著。
“我想看著你。”輕聲的回答,惹得豐延蒼滿目愉悅。
“明日再看不遲,我又不會跑掉。”低頭,在她唇角輕吻幾下,溫柔不已。
抿唇,嶽楚人閉上眼睛,在他懷裏,冷空氣似乎都消失了。呼吸之間摻雜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的不得了。
翌日,氣異常晴朗,萬裏無雲,陽光熾烈。氣溫似乎也隨著上漲了幾度,冷風也消失了,給人一種即將春暖花開的錯覺。
蹲在火堆旁,將一旁的木柴一個一個的扔進火堆,這木柴不是幹燥的,所以燃燒起來會慢,但會燃燒很久。
火堆上架著鐵鍋,此時鐵鍋裏燉著麅子肉,肉味兒出來了,香的很。
一旁的數個火堆上也架著鍋,有的燉著肉,有的燉著幹菜粥。霧氣朦朧的,卻香氣四溢。
早飯還沒吃,眾人便動工了。往時是嶽楚人口授戚建,戚建指導。現今豐延蒼來了,幾乎用不到嶽楚人指揮了,他盡數包了。
她隻需蹲在這裏等著肉熟了就可以了,況且她是真的移不開步子,因為很餓。
她蹲著看肉的空檔,一身黑亮狐裘大氅的豐延蒼從遠處走回來。行走之間那大氅隨著擺動,使得他看起來有幾分不敢直視,那貴氣與生俱來,便是他眉目柔和,也如此逼人。
遠遠的就瞧見嶽楚人蹲在火堆旁邊,直至他走過來,她沒挪動一下,那模樣讓他忍不住笑。
“饞的流口水了?現今怎的這般貪吃。”走到她身邊,豐延蒼彎身攬著她的肩膀把她拽起來,總是蹲著她會頭暈。
“我隻是想看看,它什麼時候會熟。”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身子一歪索性靠在他身上,不浪費自己的力氣,爽!
“該熟的時候自然會熟,你這樣盯著,它也不會加速。”攬著她,雖氣溫低,但兩人在一起,也變得不再寒冷了。
笑眯眯,倚靠著他,怎樣都舒坦。
“走吧,陪我走走。給我演示演示,你們打造的這堡壘有多結實。”其實在外根本看不出什麼,若不是那綿延出去的一米間隔的木樁做提醒,很難知道這木樁警戒線後麵有什麼東西。
他剛剛看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們一直在做什麼。把那些看起來很惡心的東西在人血中浸泡一下,待得血水滲進去之後就埋在了雪下。看不出威力幾何,但眾醫武僧都很心,其他人不敢接近,他自是有疑問。
“真想看看?那你就去走一趟嘛。”隨著他往山下走,株河被凍得很結實,若不是因為有孕了,嶽楚人還真想在上麵滑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