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床邊的太師椅上坐下,嶽楚人轉著晶亮的眼睛上下瞅著翹著腿依舊啃蘋果的裴襲夜,紅唇彎彎,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也很好看。
陳司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外麵細雨綿綿,看著那二人一個啃蘋果一個打量審視不話,他隨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瞧著那倆人的架勢,估摸著很熟悉。而且一路來嶽楚人對裴襲夜種種評價,那隻是熟人才會出來的話,所以,他也沒必要在這兒看守,裴襲夜不會傷害嶽楚人。
轉眼屋子裏隻剩兩個人,因著都不話,外麵下雨的聲音也很清晰,刷拉拉的,好聽的很。
看著他半晌,嶽楚人翻了翻眼睛,“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個態度,太讓人難過了。”
“你難過?本少看你挺開心的。肚子裏還帶著一個,怎麼樣,幸福的不得了吧?”手一揚,果核刷的飛走,他風涼的著,那語氣很難聽。
嶽楚人挑高眉毛,眸光也同樣不善,“那是,幸福的爆棚。”一手輕撫著腹部,動作很輕。
冷哼,裴襲夜撐著床的一側慢慢坐起身,因著移動,麵色有點痛苦。盤膝坐起來,一手摸了摸胸口,“疼啊。”
“疼正常,這種疼和潰爛的那種疼巫見大巫啊。你命大,知道跑來找我,這世上,除了我沒人能解的了這屍毒。所以,北王是不是該意思意思報答這救命之恩啊。”若不是有肚子礙著,她此時肯定翹起二郎腿了。
裴襲夜不眨眼的看著她,精致的臉龐也沒什麼笑意,看起來有點陰鬱。
“想要什麼呀?不過現在你要什麼沒有,本少也沒什麼可給的。”語氣淡淡,尤其看著她那肚子,他更笑不出來,哪怕是裝的。
“這會兒怎麼這麼謙虛了,這可不像你。被打擊了,鬱悶了?”不無幸災樂禍,他鬱悶,嶽楚人就很高興,眼睛都在笑。
“沒什麼鬱悶的,這點傷不算什麼,又不是沒受過傷。”沒有像以前那樣和她對著吵,他很淡然的著,精致的眸子裏一片陰鬱。
嶽楚人同樣有些詫異,看著他那還有傷痕的臉,歪頭,“腦子也壞了?裴襲夜,我今兒來可不是看你臉色的。咱們那役亡師,現今的情況,隻能咱們合作了。”
起這個,裴襲夜深吸了口氣,微微眯起眼睛,那表情有幾分危險。
“你現在擁有治愈屍毒的藥,還需要和本少合作?”似乎懷疑她的誠意,又似乎覺得豐延蒼不會那麼容易合作,他挪了一下位置倚靠著床柱,那姿勢萬分頹然中帶著幾分不羈。
紅唇微彎,嶽楚人歪著頭瞅著他,滿眼稀奇,“堂堂的北王何時這麼不自信了?居然還會這樣的話。便是我大燕能夠橫掃東疆,但損失也會很嚴重。我大燕將士的生命也很珍貴,怎能隨意去送死?”
“按著你的意思,我北域將士的生命就不值錢,可以隨便死?”語氣很嗆,又有吵架之勢。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合作,損失的不是能少點麼?再,咱們還有野獸大軍,利用好了,或許一個人都不用損失呢。”眨眨眼,她這話的十分有誘惑力。以最少的損失攻克東疆,拿下那個役亡師,多大的誘惑。
“如果是這樣,咱們倒是可以商量商量。”臉上不禁綻開一絲笑意,唇邊的梨渦淺淺,可愛良善,讓人無法心生厭煩。
“謔,你倒是端著了。你若是覺的和我們合作太虧了,那就算了。反正以我大燕之力,也一定會贏。”他一笑,她就想把他那笑打回去。
“別啊,這個好商量。吧,怎麼個合作法。”笑眯眯的,在這細雨綿綿的氣裏恍若一朵太陽花兒。
哼了哼,嶽楚人身子向後倚靠在椅背上,同樣眯起眼睛看著他,“時間有的是,咱們細。”
陰雨繼續,分外清爽。的院子裏青藤被雨水衝刷的晶亮,泛著一股植物特有的清香,很好聞。
時至晌午,四個丫鬟走進院子,兩兩同行,一人撐傘,一人端著托盤,托盤上飄香的各色菜品,這是給屋子裏正在談判的兩個人送午飯來了。
丫鬟來了又走,屋子裏的茶座上擺了個滿滿當當。飯菜的香味兒濃鬱,不禁讓人口舌生津。
嶽楚人現在本來就很能吃,看見了飯菜自是沒有不吃的道理,大方的坐下,一邊拿起筷子一邊歪頭看向床邊的人,“你不吃?”
裴襲夜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她的臉時,他很想像以前那樣逗弄她。但是那隆起的肚子卻讓他瞬間沒了心情,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去宰了那個讓她大了肚子的人。
“不吃可別後悔,這些都是我的了。一會兒再把其餘的幾項談妥了,咱們得簽個文書,免得到時你北王賴賬。”快樂的吃著,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裴襲夜看著她,精致的眸子一片幽深,恍若古井,卻帶著一點受傷。
“你肚子裏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看著她在那兒吃,裴襲夜淡淡問道。
筷子不停,嶽楚人眉眼彎彎,“那誰知道,我又沒長透視眼。”
“還得幾個月能生出來?”走下床,他步伐很慢,一步步走過來,最後在她對麵坐下。
“三個月。怎麼,為什麼想知道這個?”抬眼看向他,嶽楚人的眸子蕩漾著一抹與眾不同的流光。
深深吸口氣,裴襲夜拿起筷子夾菜,“隨便問問。”
“你不是不吃嗎?看著我吃饞了吧。我現在吃什麼都香,就是吃樹葉,也能饞壞你們。”喝湯,一口氣半碗都下肚了。
“豐延蒼會讓你去吃樹葉?他若是讓你吃樹葉,你就來找本少,本少那匹良駒的飼料更有營養,分你一點不成問題。”眼睛不抬,那模樣很氣人。
嶽楚人挑眉,眸光如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吃樹葉?”
笑容浮上臉頰,裴襲夜筷子不停,“給本少拿去,你拿來了本少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