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剁左手還是右手,一句話。”
顧不聞說完,全場都靜了。隻有竹葉在簌簌響。
林鹿好沉思一秒,順著他接:“小拇指吧,意思意思得嘞。”
顧不聞笑而不語。林鹿好嗅到他笑容裏一點血腥氣,趕緊縮了縮脖子。
他不高興了!他要把大白菜的頭全部剁掉了!
雙喜哥不爽:“你誰啊?”
顧不聞還沒張嘴,林鹿好怕他真氣到自報家門,趕緊跳出來高呼:“隻是青青校園裏的箐箐學子之一罷了!”
下一秒電光石火,林鹿好都看不清他怎麼動作的,雙喜哥就跟體育課上被他暴力抽射的足球一般,滾出去兩米遠,肚子上印了個大腳印。
雙喜哥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慘嚎起來了,看起來內傷不淺。
另個大白菜想去抓他,被他扭住手腕絞到背後去,大白菜當時眼淚鼻涕就出來了;他還能騰出腿,踹屁股蹬膝蓋,肘一屈精準地撞人肋下——
十分鍾後,爛白菜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最外圍,小白菜和他身邊一棵大白菜還站著。
“嘶……我日個仙人——”
雙喜哥往花壇邊上挪,衣服一掀露出肚子,排骨似的身材,腹部已經發青發紫。他連罵一串日字開頭的髒話,三角眼往小白菜和大白菜方向一睃。
大白菜腿打哆嗦,一邊顫巍巍喊著“啊——”,一邊朝顧不聞衝過去!
顧不聞這會兒已經在撣校服上的褶皺了,看到這頭小蠻牛,忽然抬手指住他,手指戳上他眉心。
“……”
大白菜一個緊急刹車!
他抖抖嘴唇,“嚶”地要哭:幸虧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差點以為自己會被一槍爆頭。
怎麼會有人手指這麼冰,行走的冷兵器!
大白菜非常上道,“嚶嚶嚶”著自己倒了下去。爛白菜全軍覆沒,鋪了一地。
顧不聞把手揣進兜裏。
浪漫的動機!刺激的打戲!這一幕確確實實像足了電影場景,林鹿好被震撼到發傻,脫口而出:“我……艸……”
武林高手!殺人紅塵中啊!
顧不聞一眼掃過來,林鹿好強行背詩:“我……草……草色遙看近卻無。”
髒話吞進肚裏,她慫成一團。顧不聞把她像提玩具似的提起來,拍了拍灰。
他一邊撣一邊掀起眼皮,看見隻剩小白菜還站在那兒,“咕嘟”咽了口唾沫。
林鹿好生怕他又是一個暴起,趕緊挽住他胳膊,夾緊:“別打!別打!校門口呢!”
她剛才都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顧不聞已經打完收工,現在總算能插上話,林鹿好挎著他就想溜。
得虧她磨磨蹭蹭,到門口的時候人基本都走光了,否則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新聞。
顧不聞現了原形,偶像包袱掉得隻剩一層皮。他還似笑非笑地:“不是說要根小拇指嗎?不要了?”
林鹿好揪他胳膊:“別鬧!”頓了頓,“這同學剛才替我說話了呀,你別打他。”
顧不聞往她耳朵眼裏吹了口氣。
他運動充分,整個人格外有氣色,喪勁全消。此刻齒白唇也紅,像被枕頭風吹舒坦了的商紂王。
說出的話卻並不舒坦:“你不是看人家長得好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顧不聞可不想給自己再招一個情敵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林鹿好:“……”
啊,我真想一口咬死十個人!
林鹿好頭都大了,滿腦子徘徊著烏青的這首詩,簡直和她的心情不能再貼合。
“我又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咯……”她小小聲,“不過,他好像確實長得有點眼熟……”
陰風測測,顧不聞的聲音涼滑:“你覺得他像誰?”
還來!再來個爸他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