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華夏數碼的舒文斌。”這句話讓有些醉意的許永炎猛然間清醒過來，這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的核心代理商打來的電話。
“舒總啊，你有什麼事嗎？”許永炎拍拍腦門，抖擻精神。
“現在方便說話嗎？你那邊的環境，好像有點嘈雜啊。”
“可以，我聽得清。”
“OK，許總。是這樣啊，關於城東區教育局WiFi這個項目啊，我想我們能不能約個時間見麵做個交流呢？”
“舒總，你是唯創的核心代理商，我是科林公司的銷售代表。我們之間，有交流的基礎嗎？”許永炎摸不清這通電話的來意，不願貿然答應。
“噢，是我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交流相互合作的事宜。”
“合作？怎麼個合作法？難道你們想棄唯創，選科林？”
“當然不是。我說的合作，其實是指唯創和科林之間的合作。”
“唯創和科林合作？我沒聽錯吧。難不成你們想勸退我？如果是，恕我不能奉陪。”
“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舒文斌的語氣十分堅定，“這麼說吧，這個項目目前的局麵，是唯創和科林之間相互爭鬥的結果，而如果再這麼爭鬥下去，很有可能最後兩敗俱傷，與其這樣，倒不如雙方化敵為友，合作共贏。”
對局麵清楚的闡述，讓許永炎相信，舒文斌的確是這個項目的局中人。“那你想怎麼合作？”
“電話裏一句兩句很難說清楚，而且有些話也不太方便在電話裏講，還是麵對麵溝通比較好。這樣吧，明天上午10點，在江中路的星巴克碰頭，如何？”
“好，明天上午10點，江中路的星巴克，我一定到。”許永炎隨即掛斷了電話，他的心裏暗自竊喜，其實，在接到這通電話之前，他就曾經預感到唯創可能會找上門來，並且他甚至想過主動去找唯創談合作，但卻苦於初到江城，找不到合適的傳話人選，才不得不暫時擱置。
4
江中路是江城並不算繁華的一條街，這裏出入的更多是老外，之所以選這裏的星巴克，也是因為工作日的時候這裏人比較少，適合做秘密的商務溝通。早上9點45分，舒文斌就提前到了，他點好兩杯熱的摩卡咖啡，挑了一個最裏麵的位置。剛一坐下，便發現門口進來一位青年，從身形、背影來看，和石亦冰頗有幾分相似，隻是外套的風格樣式和石亦冰常穿的截然不同。由於光線的原因，舒文斌一開始看不清楚他的臉，年輕人向裏麵又走了幾步，眼睛四處張望著。很快，舒文斌和他對上了眼，兩人揮手示意，舒文斌隨即站起身來，年輕人也快步朝他走去。
“舒總嗎？”年輕人伸出右手。“許總嗎？”舒文斌伸手與他握了握。
“科林許永炎，請多關照。”許永炎說罷，掏出了名片夾。兩人隨即交換了名片。
“不好意思啊，讓舒總久等了。”許永炎一邊看著名片，一邊慢慢坐下。“我也剛到，先幫你點了一杯熱摩卡，希望合你的口味。”舒文斌將一杯咖啡遞了過來。
“好的，謝謝舒總。”許永炎打開封口，將木條插進咖啡杯，開始攪拌。
“許總也喜歡把上麵的奶油攪化了，再喝嗎？”舒文斌也開始拿起一根木條攪拌起來。
“實話說，咖啡的味道太苦了，如果沒有奶油和糖，真是很難入口。”許永炎一邊攪拌，一邊繼續說道，“所以摩卡，我還是OK的。”
“那算我蒙對了。”舒文斌淺淺地笑了笑，“不過話說回來，咖啡這東西有啥好喝的，我是真沒搞明白。”
“沒辦法，老外喜歡喝。”許永炎聳了聳肩。
“早知道你不愛喝咖啡，我們就應該約個喝茶的地方聊。”
“沒事沒事，這地方挺安靜的，很適合談事情。”
“既然這樣，那咱們言歸正傳？”舒文斌坐直身體，向前傾了傾。
“嗯嗯，言歸正傳。”許永炎做了個請的手勢。
“局麵呢，現在已經很清楚了，許總是明白人，我們就不兜圈子了。”
“嗯，有話直說。”許永炎小抿了一口咖啡，抬起頭，直視著對方。
“唯創和科林之間，目前是合則兩利、鬥則兩傷，所以，是鬥是合，就看許總你的決定了。”
“舒總，冒昧問一句啊，你今天是代表唯創呢？還是代表華夏數碼呢？”舒文斌喝了一口咖啡，想了想，說道：“一半一半吧，我的身份是係統集成商，我們沒有產品，必須跟廠商配合，一塊兒攻單。所以呢，誰家的產品用戶更認可，我們自然更願意綁定誰。”
“那你打算這次綁誰呢？”
“這正是我要說的另一半，本來呢，我們的確是綁唯創的，但你許總突然橫空出世，現在兩家鬥了個不分伯仲。”
“嗯。”
“如果局麵繼續僵持下去，很可能會被中低端的國內廠商撿了便宜。所以，假如我僅僅以係統集成商的身份去考慮，我就更應該去綁定中低端的國內廠商。可許總你也知道，中低端的國內廠商，很難撐得起這麼大的項目，萬一做砸，不僅聲譽受損，項目收款也會是個大問題。因此，綜合考慮下來，我覺得唯創和科林相互合作，最終一家拿一半，是這個項目最好的結局。”
“OK，我理解你的立場。另外我想再問問，合作是唯創也有這個意願呢？還是？”
“噢。來你這兒之前呢，我見過唯創的石總，他是非常有誠意與許總合作的，否則，我也不會來。”
許永炎緩緩地點了點頭：“可唯創被我打得節節敗退，石總能就這樣算了？”
“許總，這你就多慮了。”舒文斌衝許永炎擺了擺手，“石總也是為公司做事，你也是，大家各為其主而已，項目上有點摩擦在所難免。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