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公羊毅點頭道:“梁先生懂得自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像這位黑大俠自個兒不點檢,先把錯推到別人頭上。”
陳風笑道:“尷尬了,指名道姓數落人,拐個彎抹個角不成麼?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公羊毅沒再理會他,向常寬道:“常幫主,酒席便不吃了,這便同長老們上路,你眼下幫務繁忙,也不宜同往,放心便是。”
常寬再次相謝,這時候新任幫主,的確有許多要事處理,公羊毅無論武功還是名望都比自己高得多,有他代勞絕對更利於成事。
柴婉見公羊毅要走,急急叫道:“公羊師父,婉兒也陪你去可以麼?”
“不成!”公羊毅搖頭道:“見著你便頭疼,在我墨香派賴了幾年,從來不曾讓人省心,如今嫁為人婦有了去處,休想再牽扯不清。”
“婉兒一向很乖,哪裏讓人不省心了,陸師兄他們都喜歡我,公羊師父也喜歡我,隻不過做長輩的,要麵子不承認對不對啊?”
“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公羊毅搖頭,說道:“要去淮南趁早,若不能勸你哥哥回頭,我親自找他算賬,若無規矩怎成方圓?”
不經意又盯了陳風一眼,陳風則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聽到他說柴修,柴婉於是吐吐舌頭不再堅持,與眾人一起送他和長老們離開。
常寬讓眾人休息,自去處理來耀乾及與他合謀的那些手下,幫務眾人不便插手,不過等到他返回後,見他神色頗為不對。
原來審訊途中,來耀乾恢複常態,因羞愧後悔,奪了一名丐幫弟子兵器自盡,李總心想本來還打算親手殺他報仇,這下省事了。
“還是那句話,害人者終害己。”
聽陳風說話,李總好奇問道:“黑兄,你在今天的這些事裏麵,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陳風除了和公羊毅有貓膩,還透著太多可疑,設賭局製造騷亂、挑動眾人罵來耀乾、知道羅平丟藥自食其果、幫黃鶯轉贈賀金。
“問這麼多幹什麼,且當無巧不成書。”陳風漫不經心答道:“過程如何不重要,目的達成便可,今日賺了至少一萬兩…”
忽地想起什麼,說道:“咦?不對,那時得意忘形,到手的銀票給一把撒了,又是一筆虧本買賣,這年頭掙點錢真不容易。”
他在岔開話題,既然不想說,再問也是白費,常寬本也有許多疑問,想想作罷,說道:“黑老兄帶的好頭,聽弟兄說捐贈者排起長隊,眼下粗略估計已有善款三十萬兩,改日定要登門拜謝那位有錢姑娘。”
李總心想黃鶯是始作俑者,戰難脫不了幹係,以後範圍還會更大,感謝她未免有些過早。
那胡鐵牛忽然急匆匆往外跑,眾人疑惑忙問原因,胡鐵牛叫道:“我這一百九十兩一時忘了捐出去,豈能落個言而無信。”
常寬忙道:“胡老兄不可勉強,敝幫不是逼捐,行善量力而行,不能影響自家生計。”
胡鐵牛道:“千金散去還複來,千金難買爺高興,今日這錢我胡鐵牛捐定了,一兩也不留…不對…就留十兩……”
陳風笑道:“捐贈處又不設找贖,你二百兩銀票遞出去哪有得剩?好意思要回麼?不如插隊在這裏交了,常幫主私下找給你。”
胡鐵牛愣了一下,說道:“對,大家夥兒熟人便無須不好意思,常幫主,你找我十兩唄。”
他果然快步走到常寬麵前,把那兩張一百麵額的銀票遞出去,常寬忙起身,笑道:“胡老兄執意,敝幫豈能悖逆美意,但隻能收下一半,萬一大嫂回頭趕你出門,卻要怪罪。”
隨後接過其中一張,吩咐手下送往捐贈點登記報賬,梁一針等人也隨即起身,各自掏出一百兩來,說道:“我們哥幾個一視同仁,此是行善積德,常幫主無需多言。”
常寬抱拳相謝,不再推辭,柴婉卻低下了頭,李總知道她心有愧疚,這種滋味不好受。
交戰的是她皇帝哥哥柴榮的軍隊,帶隊的又是她另一個親哥哥柴修,作為皇親國戚她和戰難脫不了幹係,盡管一切不是她能掌控。
常寬等人也看出來她的情緒,隨即岔開話題,陳風道:“常幫主酒席置辦得怎樣了,這一整日粒米未進,餓得著實難受。”
常寬說道:“應已差不多,我們這便過去,不過敝幫曆來要錢慣了,頭回請客恐怕不盡人意,管飽不成問題,望各位海涵。”
眾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到了鎮上,露天擺滿無數桌椅板凳,除此之外估計把鎮上所有能找到的東西都利用上了,比如門板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