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到了沒有?”司馬錯剛巡視完大營,又開了一場軍事作戰會,神色疲憊,脫下頭盔,兩鬢發白,但臉色一股堅毅的氣勢,無與倫比,肅殺無比。
身旁的謀士公孫爽搖頭道:“上將軍,白起校尉仍在路上,估計這兩日也能到了。”
司馬錯幹咳兩聲,長喘一口氣道:“老發花甲之年,原不該出現在疆場之上,這次受命於為難之間,本以為挫敗聯軍,不是難事,想不到魏國竟冒出如此一個小將,用兵完全不合常理,無論我軍如何虛實出兵,如何布陣滋擾,都瞞不過他,好像能在十裏之外,完全看清咱們的布置一般,太奇怪了。”
“這個辰淩,的確有幾分本事,除了第一次圍殲我軍三萬將士後,就再也沒有發動進攻,明顯在等後麵的援軍,不肯冒險搶功,心機沉穩,不慕虛名,年紀輕輕,如此謀計,大不簡單!”公孫爽評論道。
司馬錯點著頭,經過數日來的交手,明暗爭鬥,虛虛實實,連他這老將也沒轍了,辰淩絲毫不上當,也不急著進攻,就與他幹耗,打持久戰,無論他如何派兵去滋擾,誘敵,潛襲等等,都瞞不過辰淩的“眼睛”!
“有白起在身邊,這次對付五國聯軍,機會就更大一些,讓他拖住辰淩,其它五國大軍,由老夫坐鎮收拾,綽綽有餘了。”
公孫爽微笑道:“上將軍很器重白起啊!”
司馬錯點頭道:“白起,是我最看重的年輕將領,生於老秦孟烏白老氏族,但白起素來不張揚家世,從軍較武便勇武過人,更難得的是,對兵法戰陣竟是天生通曉一般。遴選銳士進攻巴蜀,我原是要他做千夫長的。可這白起,硬是要從伍長做起,說是沒有軍功,寧不升遷。果然也是,連續一路打下來,他竟是戰戰斬首五人以上,按說也該做千夫長了。可他就是要伍長、什長、卒長、百夫長、千夫長一級一級做,如今二十一歲,已經是四階武者,剛提拔成校尉,腳踏實地,不求虛名,年紀輕輕有如此沉穩的品性,非常難得!
“上將軍要派白起對付辰淩,拖住這支魏軍精銳,其它五國聯軍,猶如一盤散沙,就像前兩次一樣擊敗聯軍的方法,明攻暗襲,逐一擊破!”公孫爽笑著說道。
“正是!這一次,辰淩必會死於白起之手!”司馬錯信心滿滿,雙眼中殺氣四溢,威嚴十足。
深秋時節,河外的廣袤原野上開始晝夜過兵了。
騎兵、戰車、重甲步兵成方成陣,從剛剛收獲過的田野隆隆推進,滿載輜重糧草的牛車,則從所有的官修大道與田間小道吱吱呀呀的碾了過來,不計其數的斥候遊騎,卻是流星般的穿梭在原野色塊之間。
煙塵彌漫,旌旗招展,戰馬嘶鳴,號角呼應,方圓數十裏的地麵上日夜滾動著隆隆沉雷,日夜飄散著嗆人的土腥味兒。
大約春秋開始,黃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便叫做“河內”,黃河以北的山塬便叫做“河外”。
如今四國的聯軍,浩浩蕩蕩,規模宏大,氣勢驚人的軍營,就紮在大河北岸二十裏山塬,在安邑城北側有趙魏,南側有韓齊,掎角之勢,與秦軍的河東稷山大營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