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城主和祭司還在裏麵閉關呢,怎麼可能塌?”望天閣幾乎是城主府禁地,絕不會倒。
“嘿,你別這麼呆好不好,我隻是說似乎要塌,那隻是一種感覺,具體是塌還是怎麼著,說不上來,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別擔心,我們能守住年城,就算城主、祭司還在閉關,不是還有少主嗎?”當年祭司的預言,他記著呢,少主在,年城不會亡。
“薑禾呀,我倒寧願她做個普通人,平安順遂。”
“別說這些傻話,能被祭司選中,也是命運。無論是她,還是我們都別無選擇。”
年年看著年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薑禾太不容易了,有一天她發現了真相,會怎麼樣,真是想都不敢想。
此時,藏著真相的望天閣內,氣氛也很凝重。
祭司無咎躺靠在椅子上,嘴角還有一絲未幹的血跡,將近千年容顏不變的人,在短短二十年之間,落得滿頭白發。剛才那一卦,耗盡了他大半生修為,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果然,答案一如二十年前:接天鏈不斷,天下將傾。
城主薑遲終是歎口氣,“你我閉關,苦苦維係這麼多年,企圖逆天改命,卻終究徒勞。罷了,我認。”
真是成也接天鏈,敗也接天鏈,當你不得不斬斷曾經守護的東西,而且要付出昂貴的代價時,當然要掙紮,隻是二十年過去,縱他薑遲是蓋世英雄,也不得不認命。
“如今,各大門派齊聚年城,是個不錯的機會。你當真決定要那麼做?”
有一瞬間,薑遲臉上閃過遲疑,但想到沈年,他一咬牙,“決定了。”
“不後悔?”
“絕不後悔。”
無論你敢不敢想,會不會後悔,天都會亮,一如真相總是要來。
往來客棧裏,說書先生手中的撫尺再次砸上了桌麵,鏗鏘有力,如千軍萬馬,“上回說到,沈年有孕,祭司預言再出,平靜生活說斷就斷。二十年前,少城主出生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想不想知道?”
說書人明擺著吊胃口,台下還是清一色的附和聲,“想。”
薑禾坐在年掌櫃旁邊,看似在剝蓮蓬,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知這位說書先生能講出個什麼花來,當年的事,她雖不知全貌,但也是有所耳聞的。
“少主注定不凡,出生前,年城接連下了三個月的雨,出生當日,更有全城百姓,不懼風雨,為他祈福。幾乎是他一降臨,大雨驟停。這些,在座的諸位當有所耳聞。”
何止耳聞,對於那連綿的大雨,有些人是記憶深刻的。比如又在某顆樹上偷聽的辛忱,當年他路過年城,自視武功甚高,輕功卓絕,也沒能躲過那場一刻也不間歇的大雨,濕了身,恰巧停在一顆大樹上,見證了城主夫婦的決裂。
“沈家莊是年城一等一的大家族,也是握著年城秘密的家族,祭司無咎正是出自於此。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奠定了無咎崇高的地位,毫不誇張地說,無咎一句話,能斷人生死,亂天下局勢。薑遲為何常年閉關?沈年又去了哪裏?這一切的起源,歸根於祭司對少主的預言。”
薑禾聽到這裏,似笑非笑,轉頭道:“年掌櫃,我怎麼不知道年城還有個這麼厲害的沈家莊?”
年掌櫃早在聽到沈家莊的時候心裏就一突,後麵的秘密一詞更是讓他有些慌,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
此時麵對薑禾的疑問,也隻得含糊地道:“我哪知道什麼沈家莊啊,如今整個年城就沒有一家姓沈的。”這話,半真半假。
“你都活幾百年了,別騙我。我雖然出生得晚,但是……”
“禾公子,你吩咐的蓮心無邊,小的準備好了,你看……”插話的正是那機靈的店小二。
薑禾瞥一眼店小二,又看一眼年掌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兩人倒是默契得很,也罷,“那還等什麼,給這些遠道而來的英雄們每人送去一碗,提提神。”
見說書人停下,客棧裏,早有急不可耐地催促聲,“祭司的預言是什麼,你倒是趕緊說呀。”
說書人充耳不聞,不慌不忙,抿了抿杯中茶,似乎格外享受這種被人注視,催促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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