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忱覺得有些好笑,原來是她呀。
真的沒死,還逃到這兒。
嗯,當初她讓自己從樹上摔下來,是時候報仇了。心到手到,辛忱已經出招,薑禾隻感到一股力朝自己兜頭襲來,下一刻就從爬到一半的樹上摔了下來,屁股似乎磕著一塊凸起的石頭,很疼,她下意識挪了挪。
辛忱有些驚訝,出手那一刻他就有些後悔了,薑禾真要上樹,哪會用爬的?很有可能是受了傷,自己那一掌,雖然沒怎麼用力,但也夠她受的。見她直接摔倒在崖邊,膽顫心驚,差一點就掉下去了。
然而這個姑娘,挪了挪屁股,很快就把這一點補上了。
“別動!”
還是遲了,眼看著她摔下懸崖,辛忱緊跟著跳了下去,左手攀著往下延伸的樹枝,右手抓住了薑禾的腳。
薑禾倒掛著,眼前是看不到底的懸崖,山風呼呼地吹著,她像個紙糊的風箏,蕩啊蕩,驚心動魄,可是她屁股疼,腳掌更疼。
心裏一陣哀歎,動作就不能再快點,拉住腳踝不是很好嗎,怎麼偏偏是腳掌,還使這麼大的力。
“你別那麼用力!”薑禾使勁喊。
風把她的聲音吹散,辛忱並沒有聽見。他正想提氣把薑禾甩上懸崖,忽然手下的腳掌動了動,感覺很奇怪,他下意識鬆了鬆下手中的力道,低下頭,想要詢問她什麼意思。
感到腳掌的力道有所減少,薑禾欣慰,以為對方終於懂了自己的意思。再次動了動腳,試圖緩解僵硬與疼痛。
低下頭的辛忱從來沒有這麼呆愣過,他的右手裏捏了一隻鞋,薑禾從鞋裏一點點滑了出去。
“天要亡我!”心頭掠過這麼一句,薑禾往崖底栽去,頭朝下。
反應過來的辛忱,快速追了出去,這頭朝下要是摔下去,薑禾必死無疑。她跌落懸崖,起因還是自己那一掌。
下落了十幾丈,終於追上了薑禾,左手攔腰抱住她,右手抓著崖壁上長出的植物。斷掉的藤蔓,連根拔起的荊棘,隻是減緩了他們墜落的速度。
薑禾心有餘悸,但總算不用倒著了,運氣丹田,還是沒有武功,幫不上忙。
嗬,反正全賴他,雖然上山頂,走到懸崖邊,就是想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後生,逃開穹碧落的追蹤。但是這麼狼狽的摔下來是她沒想到的。
她的命,身係年城安危,多麼重要,想到此,薑禾緊緊抱住了辛忱。
右手流著血都渾不在意,一門心思觀察周圍想著脫身之法的辛忱,忽然感覺腰上環上一雙手臂,身體就是一僵。不舒服,但好像也不能揮開她。罷了,脫險再說。
“薑禾,左側下方有顆大樹,待會越過去的時候,你伸手盡量抓住樹枝。”
“你怎麼知道我是薑禾?”還以為自年城逃出,穿了女裝,自己要不承認,就不會有人認出她了呢。“喂!”
沒叫住,辛忱已經鬆了手中的藤條,蹬出一腳,向崖壁借力,抱著薑禾向左下方的大樹飛去。
其實薑禾是想說,自己沒有武功,抓住樹枝的可能性不大,讓他做好準備,哪知道這人速度這麼快。
兩人砸在樹梢上,直接跌落,辛忱抓住的樹枝因為衝擊力太大,直接哢嚓一聲折斷,薑禾沒有功力,砸在樹梢那一刻,背部疼得直想暈過去,哪還有力氣抓住一根樹枝。
從大樹擦身而過,眼看又要往下落,還是辛忱又抓了一根樹枝。稍微吐了一口氣:“不是讓你抓樹枝嗎?還有,喂什麼喂,我是辛忱。”
薑禾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不聽人把話說完,摔死也不賴我。”
“什麼?”
“我沒有武功,下麵的路,靠你了。”
像是為了回應薑禾的這句話,最後一根樹枝也斷了。
她沒有武功了?
繼續往下落的時候,辛忱還在想難怪她當時爬樹那麼艱難,摔下去那麼容易。沒有武功的人,太容易死了,他就多護著一點好了。所以最後落入崖底,辛忱是給她當了肉墊。
雖然有人在底下墊著,薑禾還是摔暈了。
辛忱左腿磕在了一塊凸起的小石塊上,差點就是一個對穿。腿上流著血,右手也是血,背部則是火辣辣的疼,自是沒有力氣搬開身上的薑禾。
這姑娘,看著瘦,怎麼能這麼沉!
一小隻感覺自己被什麼壓住,鉚足了勁往外爬,想提醒薑禾快跑,有人來了!然而等它爬出袖子,重見天日,愣住了,與辛忱大眼對小眼。
辛忱:這什麼東西,怎麼從薑禾袖子裏爬出?
一小隻:他是誰,怎麼躺在薑禾身下?
眼神交流沒有成功,一小隻爬上了薑禾的肩膀,爪子就往薑禾脖子上揮去,得趕快撓醒她!可惜還沒挨到目標,整個身體被一隻大手捏住,提起,接著就陷入一片黑暗。
崖上,穹碧落一行人,仍然在仔細搜索。
“護法,懸崖邊有痕跡,應該是有人失足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