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坐在疾馳地車上,看著窗外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他想著,時間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呢?它改變了這裏的環境,改變了自己,好像一切都變了。但是為什麼他的心還是和十年前離開的那晚一樣,無措而倉皇。
邢道難減緩了車速,說道:“你不回家看看嘛?”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囚徒有些驚訝。
“我們都能查到你叫蘇宇。我們還能不知道你家在哪嘛?”
囚徒想想也是,邢道難特意地減緩了車速,車輛緩緩地行駛,又到了一條分岔口。直行的話是遠離市區開往郊縣,而另一個方向確實走向城市的中心。通向洞市市中心的路上車輛川流不息,而通向郊區的道路冷冷清清。
囚徒想了想,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澀聲道:“還是算了吧。”
邢道難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加快了車速,沐子陽側過頭看著後座的囚徒,他一個人坐在三個人坐的後座上,神色惘然,雙臂不自覺地夾緊身體,無助地靠在椅背上。
囚徒承認當他聽到回家這個詞的時候,他的內心悸動了,無數溫暖的畫麵湧出,他渴望重溫舊夢。但是馬上,一股恐懼就席卷而來,把那些強烈地想法給拍打的粉碎。他沒有勇氣去麵對自己的父母,他不敢回去,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回去,那將會給他的家人帶來傷害。
“我有些好奇,”邢道難突然說話,“你說你流浪了十年左右,那麼你是在什麼地方學習的呢?你看起來可不像一個初中生的文化水平,一個流浪居無定所的人更不會有你這樣的見識。”
囚徒一驚,果然言多必失,師父說的很有道理。但他想了想,突然指著前麵的路說,“快看,沒路了!”
囚徒成功地岔開了話題,但也許是邢道難並不想深究罷了。
“臥槽,真的斷了。”邢道難沒好氣地說。前麵的公路被一個大坑截斷,一個“正在施工”的牌子將他們和對麵隔開。這是一個施工現場,應該是維護路麵的,或許是因為的天氣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今天沒有開工,隻是遺留下一些基本的擺設橫在路中間。
“看來,我們隻好下車步行了。”
待他們出了門,才發現外麵正下著細雨。
“你冷不冷?”邢道難問著沐子陽。囚徒看到邢道難穿著一身短袖,強勁有力的臂膀就這樣暴露在風中,他剛想問他難道你不冷嘛的時候,他就看見雨水落在邢道難身上的時候居然瞬間蒸發化作道道白煙。於是他便就此作罷。
因為車裏沒有雨傘,於是三人便決定快步去找躲雨的地方,雖然下雨天泥水路很滑,但是對於囚徒和邢道難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題。唯一的累贅是沐子陽,因此雖然沐子陽強烈反對,但是邢道難還是用右手提溜起她,帶著他一起前進了。
當邢道難叫囚徒帶路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他已經近十年沒有回來過了。但是時光好像很眷顧這裏,囚徒依舊可以從這些略帶變化的景色裏發現熟悉的路徑。隻是一路走來,囚徒有些疑惑,似乎這裏的人太稀少了些,在到達基地之前,就遇到過一個人。他們剛想去打個招呼的時候,那人就遠遠地跑開了,這令三人一頭霧水。
突然,三人發現之前離開的家夥有出現了,這一次,他還身後還跟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滿臉褶子,清瘦悲苦。
老張頭第一眼見到這三個人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這三個人看著可真不像好人,一個長得凶神惡煞,一個臉上長著好大一個疤,還有一個純真的小姑娘,別是人販子吧。老張頭心想。
不過人不可貌相,所以老張頭還是遲疑地問:“您們三位就是上麵派下來的指導小組?”
他看見三人略有些驚訝,對視了一眼,那個小姑娘就對著他甜甜地一笑,“對,我們就是。”另外兩人也一同符合。聲音之堅定令老張頭甚至覺得他之前看到三人之間偷偷地對視隻是他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