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李叔走進一間屋子。
陳錚跟著進去,發現這間屋子裏的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床滿櫃書而已。一隻毛筆擺著旁邊的硯台上,一張寫滿半片蠅頭小篆覆蓋在幾張白紙之上。
李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三千道藏當年付之一炬,如今都在這裏。我耗費多年才寫出這許多,希望能夠留待後來人。”說著後來人的事後,李叔麵向著囚徒。
“你是的人?”
“是的,在下正是如今的代掌教,李叔。”
“你不是現任天師嘛?”
“大人竟然知道天師?想來事對我們有所了解了,確實慣例來說,天師即是掌教,掌教便是天師。不過當年情況特殊,我雖是代掌教,卻並非天師。”
“明白了,”陳錚點點頭,“我是錦衣衛的千戶,陳錚。我此行正是要找你的。”
“沒想到這麼容易見到了你”,說著,他看向囚徒,“本來我還想借助你的力量呢。”
囚徒臉色漲紅,“你怎麼知道我和有關。”
“我說過,你的一舉一動隻要我們想知道就可以知道。”
“那你為何不明說呢?”
“因為某個人建議我用一些更有情商的方式旁敲側擊,他說你是個聰明人,會主動幫我的。”陳錚說著,“不過看來,他說錯了。”
說完,陳錚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李叔,“你能認出這個人是誰嗎?”
“哈哈,上官說笑了。”李叔笑著,“老道是個瞎子,怎麼看照片呢?”
陳錚不可置否。
“不過,貧道可以猜一猜,或許那是上麵的是我的大師兄,代天師——張伯。”
龍門山道,石階綿長。許多人爬到半截便已經疲勞不堪,再加上天氣原因,自是汗流浹背。天熱,人乏,加之汗液黏身,自然人心思躁,口吐芬芳。
“這破地方,走了半天連個遮涼的地界都沒有。這破山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好的。我要是有錢就去海對麵的維加斯玩去。”
一個年輕男子對著他旁邊的女朋友抱怨道。
“年輕人,性子不要太急嘛。山神有靈,不要衝撞呀。”這時候他的背後傳來一道老年的聲音。
“老子就說了怎麼的,什麼年頭了,還信這些牛鬼……”年輕人不忿地轉頭罵道,然而罵到一半便沒有下文了。
這自然不是因為什麼尊老的原因,而是當他轉過頭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高大威嚴的老漢,身形魁梧,花白的發茬自鬢角和短須連成一片,點綴著棱角分明的臉。
更何況,此時老人的身後還站在好幾個一看就頗不好惹的精壯漢子。
年輕人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因此及時止住話頭,低下頭一言不發。
老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越過他向山頂前進。
“你有沒有覺得突然這裏不熱了?”
“嗯?”
“怎~麼~突然變冷了。”男子打著冷顫。
“你怎麼了!”女孩子的驚叫從老者身後傳來,“你怎麼結冰啦!”
“想必現在他應該涼快了吧。”老者笑著對著一旁的漢子說。
“祖師。”漢子苦笑不得。
“教主,我們說的事,您考慮的怎麼樣了?”這時候,另一個男人湊了過來,急切地小聲說道。
“你知道嘛?龍門山的問心階共有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階,暗合道藏記載天魔之數。”老者笑嗬嗬地對著男子解釋道。
“教主,你?”
老者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便不再多說,快步上前。
“嘖。”男子一臉嫌惡地咂了咂嘴,無奈地用眼神示意後麵的人,眾人隻得跟上。
“這個天池好多年前就被砸了,這個新修的不太行,”老者行進間對著周遭指指點點,“沒那味兒了。”
“這片竹林不錯,其實當年啊我就覺得這裏太空了,應該種個啥,這片竹子還是頗為和我心意的。”
指點間,一行人便到了山道的盡頭。這裏是一處精心修葺過的平台,視野開闊,風景秀麗。此時,上麵遊人駐足拍照或是休憩進食。
老者走到平台邊緣的欄杆旁,駐足遠眺,視野豁然開朗。
遠處的青山連綿,間或有灰色的長龍時隱時現,車輛行駛其上川流不息,在陽光的照耀下連成片片光斑。
近處一條石階貫穿上下,遊人或立或行,或快或慢,如螻蟻一般由遠及近,從小變大從老者的眼皮下向他靠來。
“多寶啊。”老者呼喚。
剛才就恭敬地立於一旁的八字胡中年人立刻回答,“老師喚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