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頌左手舉著油燈,右手拄著樹枝帶著巫曦順流而下,隻見水流蜿蜒,時緩時急,岩洞時高時低,似乎無窮無盡,幸好油燈裏的燈油永不枯竭,無墜入黑暗的後顧之憂,也就信馬由韁,不急不忙地向前走著,渴了就喝口水,餓了就抓條魚果腹,似乎走了十萬八千裏,這才感覺到有新鮮的氣息撲麵湧來,遠方有蒙蒙的亮光,隨著距離的拉近,慢慢地,亮光變得越來越清晰,終於出現了一個洞口,並傳來了“嘩啦啦”的水流聲,兩人心中激動,忙不迭地朝洞口奔去。
越往前走,岩洞變得越窄,漸漸由三丈左右收縮成了一丈左右,如一個葫蘆口,水流於是變得急促起來。到得洞口,探身往外一看,隻見河水垂直落下,注入一個水潭之中,轟轟作響,所幸水潭並不大,潭麵離水洞也不太高,約莫五丈左右,隻需輕輕一躍,便可落入潭中,遊到岸邊,自可輕鬆離去。
項頌和巫曦觀察清楚,頓時如釋重負,不由得長長透了一口氣,正想坐下休息會,卻聽得肚中“嘰嘰咕咕”響了起來,這才想起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去抓條魚,吃飽了我們就返回去接小雪出來。”項頌手握樹枝返回洞中去抓魚,決定飽餐一頓再走。
雖說手中有油燈,但在這昏暗的洞中想要抓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項頌將油燈交給巫曦,手握樹枝,一路在水中亂刺,刺了半天,手中樹枝猛然一晃,顯然刺到了一條大魚,不由得大喜過望,用力一提,將魚提出了水麵,正要伸手去抓,隻見那條大魚一陣掙紮,“啪”的一聲又落在水裏,拍打著浪花直朝岸邊竄去,由於速度過快,一竄竟竄到了岸上,不停地跳躍翻滾,項頌一見,丟下手中樹枝,直朝大魚撲去,一把將魚按住,正要起身,卻見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正咧著嘴朝自己直笑,由於事出突然,竟被嚇得魂飛魄散,“啊”地一聲,一跤坐倒在水中,待回過神來,巫曦已舉著油燈趕了過來,正在俯身仔細察看。
那具骷髏橫臥在岸上,皮肉和衣衫已不見蹤影,隻剩下森森白骨,右手處有一把無鞘的匕首,透著黝黝寒光,左手處是一個黑色盒子,半個巴掌大小,黑黝黝的,隱隱透著紅光。
“頌哥,你又撿著寶啦!”巫曦激動得大叫起來,透出無限的喜悅。
由於有了撿到石盒的經驗,這次項頌並不慌張,把黑色盒子撿起,用水將表麵衝洗幹淨。盒子非金非木,隱隱透著紅光,不知是用什麼材質造就,盒蓋上鐫刻著四個古字:萬法歸宗。項頌一見這四個字,忍不住“啊呀”叫出聲來。
“莫非這是裝《萬法歸宗》的盒子?”項頌想著,把蓋子打開,隻見盒中射出五色毫光,卻是一塊玉牌,拿起細觀,隻見正麵從上至下刻著兩行字,右邊刻著:皈依道經師三寶;左邊刻著:元始天尊授籙法牒;背麵刻著數行字,抬頭是:大羅天宗壇;正文是:項頌,道號太虛,居屯留城無雙巷,壬辰年庚戌月乙巳日申時生,授大羅天仙之職;落款是:玄都玉京府。
項頌看到這塊玉牌背麵的內容,驚訝不己,因為上麵的姓名、住址和生辰八字和他的一模一樣,正自驚疑,隻見手指上一縷鮮血緩緩流下,滴在了玉牌上,卻原來是左手中指被魚鰭刺破,這時拿著玉牌太過用力,鮮血又從傷口中滲透而出。
這一縷鮮血所滴之處,非常湊巧,正是玉牌的正文部分,當最後那個“職”字被鮮血漫過之時,玉牌的五色毫光變得更加強大,慢慢變紅變亮,將手掌照得通明,玉牌上的那些字慢慢變成了金色,完整地印在了手掌上,看起來玉牌象嵌在了手掌上一般,掌背和掌心是玉牌的正背麵。約莫過了十息,一切才慢慢恢複正常。
看完玉牌,再看盒內,已分成了三格,一格裏放著一支玉杆毛筆,一格裏放著一枚玉印,一個格子裏裝滿了朱砂印泥。
“有筆,有印,有朱砂,符紙在哪裏?”項頌伸手用力提了提那幾個格子,發現格子和盒子是一體,忙拿起盒蓋,這才發現符紙裝在盒蓋上。有了這套完整的法器,就可畫符作法了。萬事俱備,隻欠真氣。
項頌裝符盒放好,這才拿起那把匕首,甫一入手,隻覺寒冷異常、沉重異常,一下拿捏不穩,掉落下來,隻聽“噗”的一聲,竟直直插入岩石之中,直至沒柄。
“多謝前輩贈寶!”項頌將匕著拔起,帶著巫曦對著那具骷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又從河水中捧起沙砂將之掩蓋,再獻上一條魚,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手舉油燈,和巫曦一道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