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牌樓下方。
夕陽慵懶地照在綠階上,如同鋪灑一層金粉,反射出透亮光芒,在少年的青衫之上映出點點金黃。
王憂收回目光,不再與任則對視。
對於黑衣少年目光中的隱隱敵意,王憂並太不在意。他在意的,而在前方。
於是,他轉過身去,抬起右腳,踏在金綠玉階之上。
下一秒,王憂就知道為什麼山上的“仙人”會送吃食下來。
因為扛鼎,需要力氣。
當右腳一踩在台階上的那一刻,王憂頓感肩上一沉,如扛了一尊重若千鈞的青銅大鼎般。壓得他額上青筋暴起,粗粗喘氣。
顯然,那個黑衣少年並不甘於人後,也上前一步,踏在玉階之上。不過,下一秒,他的情況就與王憂一樣,也是青筋暴起,也是喘氣如牛。
望著身側同樣高度的任則,王憂心中油然生出一股熱氣,氣血翻騰。不知是由於傲氣,還是由於任則挑釁的目光。
他緊緊咬著牙齒,咯吱作響,硬頂著身上陡增的重壓,抬起了如同灌鉛一樣的左腿,踏在了第二層玉階之上。
緊接著,他抬起了宛若牢牢粘在第一階的右腳,穩穩地落在第二層上。
頃刻間,少年肩上如扛山嶽。身上哢嚓作響。
都這般田地了,王憂還不忘緩緩回頭,衝著身後劍眉星目的少年,咧嘴一笑。
二人目光對視一眼,望著王憂雪白的牙齒,任則目中血紅,滿是不服。
然後,黑衣上年也緊咬著牙齒,也上到了第二層。
忽而,王憂再也堅持不住,猛地咳出一聲,像是從肺裏咳出胸中最後一口氣。
任則臉上也是醬紫,眼中遍布猩紅血絲,麵上,脖子上,手上的筋脈全都鼓在皮膚之下。宛若蚯蚓。
“咚”
刹那間,二人齊齊倒下,趴在玉階上,還在相望。
王憂還在笑,任則仍眼紅。
廣場中,高台上。
“我說五師妹,你這陣我怎麼感覺不大對勁啊…”
紅袍男子雙手在身前交叉,疑惑地側頭看向黃裙女子,“怎麼任則那小子才上到第二層就趴下了?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認知裏,任則應該是輕輕鬆鬆就能上山吧?
可如今…
“你這是在懷疑我嗎?”黃裙女子一聽此話,側頭望向男子,目中不忿,充滿羞怒之意。
“不是…”
“山下的陣壓旗就是這種,不信的話,師兄你自己看吧!”
不待紅袍男子辯駁,黃裙女子就沒好氣地一抖裙袖,一杆小旗自袖中射出,直直飛向紅袍道人,簌簌作響。
“甄師妹,你生什麼氣嘛…”
望著甄師妹生氣的模樣,男子一臉賠笑地接過小旗。但他還是低下頭去仔細端詳。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緊皺著眉頭,臉上滿是疑惑之意,“師妹,我雖不通陣法,可你這陣旗…你再好好看看…”
他打了一道響指,頓時一道淡藍火焰燃於旗杆下方,緊接著,陣旗被火焰托起,輕輕飄揚著飛到女子身前。
“哼!”女子冷笑一聲,還沒看就下出結論,定論道:
“能有什麼問題?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你師妹我浸淫陣法數百年,布下的陣莫說一萬也有八千了。怎麼會拿錯呢?”
再等她探入神念,將小旗仔細一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