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時間,劉宗主的內心已是成為一團亂麻,而那道聲音卻不肯給他絲毫喘息時間,當即迫切地追問道:
“是不是王牧野出了事!”
聽著對方口氣中的焦慮,劉宗主不禁有些後悔。
萬萬沒有想到,堂堂天宗高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凝氣小修著急上火。
盡管心裏很不想承認,但是他也是騎虎難下,隻得緩緩點頭:
“是......”
“他怎麼了!”
伴隨著雷霆一般的話語,劉宗主麵前的雲霧之中,忽然亮起一道衝天藍芒。
耀眼的藍芒,宛若流星一般,在烏黑的天幕下劃出一道長長弧光,也如同一柄銳利無比的藍色長劍,徑直地插入了劉宗主的心髒。
劉宗主滿是皺紋的眼角已經開始輕微抽搐......
那名大修竟然直接過來了!
不消片刻功夫。
藍芒便呼嘯而來,停在了劉宗主跟前。
“我問你,王牧野怎麼了!?”
來人黑發藍袍,劍眉星目間盡顯冰冷殺意。
看清來人模樣,劉宗主頓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任......任掌門!”
天哪。
怎麼會是他!
“少說廢話。”任我狂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說話語氣卻如同三九天般讓人徹骨生寒。
哪怕是同為元嬰境的劉宗主,此刻都隻覺得麵前立著的是一座浩瀚雪山一般,讓他寒意遍生。
見對方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模樣,他連忙道出核心:“他……他人沒事。”
任我狂平靜地眨了眨眼:“然後呢?”
“然後......”劉宗主不由舔了舔被風吹幹的嘴皮,壯了壯膽後再才迎著頭皮答道:“他現在被逼著加入雲夢宗了。”
任我狂登時劍眉一蹙,沉聲道:
“怎麼回事?”
既然已經說了個開頭,劉宗主也隻能一股腦地將前因後果全倒了出來。
聽完以後,任我狂當時眼睛一閉,強呼口氣,理了理被風吹得狂舞的須發,說道:“照你這麼說,在你回來之前,王牧野已經吃下忠心蠱了?”
“是......”
正說著,劉宗主忽然瞧見了任我狂眼角的肌肉都在顫動,頓時猜到對方心中恐已生出滔天怒火,連忙補充道:“當時玄墨道人就在旁邊親自看著,若是不願吃下蠱蟲的話......”
話沒說完,就被任我狂抬手打斷道:
“不必解釋,你回去吧。”
“啊?”
刹那間,劉宗主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任我狂猛地睜眼,目光凜冽道:“我說,你回去吧。”
若不是先前看見任我狂一臉急切的模樣,此刻劉宗主還真會以為王牧野不過僅此而已。
但是。
既然王牧野確實大有來頭,對方又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呢?
倏忽間,劉宗主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對方讓自己回去,然後等死......
想到這裏,劉宗主不禁打了個冷顫,顫抖著說道:“道兄……這事情對於小人來說,是真的無能為......”
“力”字未出,任我狂突然轉身揚長離去,隻留下一臉茫然的劉宗主念叨著呢喃“力”字。
高空的罡風如同狼嚎一般,嗚咽不停。
劉宗主看著直升雲霧的遁光,萬般念頭終究化成幽幽一歎......
............
............
“哎。”
曹華佗不由擺頭一歎,也不看向身旁的任我狂,而是呆呆地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一輪金日:
“什麼!堂堂雲門宗竟然會做出如此掉價之事?一介堂堂元嬰修士,竟然會去強逼一個凝氣小輩?”
“為何不能?”
任我狂轉頭看向滿臉憤懣的曹華佗,平靜說道:“若是我親眼目睹了這般優秀的後輩,也會想盡辦法將他留下。你們謀劃之前,就應該事先預料到這一點。”
“我!”曹華佗話語一滯,氣急道:“這裏頭都是李賀那小子搗鼓出來的,我也就是負責做點準備事宜罷了!”
說著,他越說越氣,當即喚出一尊銅鼎,踏了上去。
任我狂見狀頓時心裏升騰起一陣不妙之感,連忙製止道:“你要幹嘛?”
曹華佗也不看他,憤然道:“去找李賀,然後殺上雲夢!”
“你瘋了!”
任我狂完全沒有料到,往日裏還算理性的曹華佗竟然發作起來,比李賀那個瘋子還要離譜。
這要是真讓他去與那李賀一碰頭,兩個瘋子說不定還真就得欺上雲夢。
想到這裏,他立刻喚出長劍,順勢一劍劈下!
刹那間,一股湛藍的光刃隨即從劍鋒之處凝結而成,直衝升空的曹華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