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起殺人(5)(1 / 2)

密集的雨點打濕了少年的臉,很快將他臉上的汙穢清洗幹淨。

男人麵無表情地走過來,單手抱起他上了馬背。

“方才那一刀?”少年盯住男人的眼睛,輕聲問道。

兩雙同樣漆黑的眼瞳相對,誰都沒有膽怯。

“立地殺人,從狼群裏學得的刀法。”

“你要帶我去哪兒?”少年問著,卻沒有反抗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總之會是一個安全的地方。”男人收刀歸鞘,把風魂刀係在馬背一側,緊緊摟住少年的小腹,抓住濕潤的韁繩一抖,驅使黑馬向來時路疾馳。

在顛簸的馬背上,少年忍住胸前劇痛繼續發問:“前輩,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麼做,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

“可你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他們為何要殺我。”

“我隻需知道你姓紀,手裏握著那個男人的刀,就足矣。”

“是這樣嗎?”少年抬頭望著他被雨水衝刷的側臉,又看一眼身後。四支火把被雨水澆滅,稠得無法攪動的黑暗朝他們湧來。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冰涼,一股寒氣從心裏向外擴散,順著血水在全身四處遊走。

他覺得很冷,懷疑自己就要死了,對著漆黑的夜空苦笑一聲,“這一夜,可真黑呀。”

“今晚是黑,而且也不知道還會黑多久,但隻要你心中的火不熄滅,天總會亮的。”男人接過話頭,卻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雨驟風急,少年捂住嘴唇低聲咳嗽,放下手的時候,手掌裏滿是血水。

男人也發現了,微微蹙眉,更加頻繁地揮動馬鞭。

他們很快穿過樹林,在雨勢沒有變得更大之前,趕到一座地勢險惡的山嶺上。

男人熟悉山中地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居然在山上順利找到了一座隱蔽的山洞。

他先扶少年進去,在洞口撿起一堆木柴生了火,又從馬背上解下一隻行囊丟進來。

火光照亮了潮濕的山洞,少年被風雨折磨得冰涼的身體有了溫度,昏沉沉的腦袋也變得清醒許多。他看著男人取下一些枝葉放在洞口前做掩護,忙碌得像隻螞蟻。

晌午,渾身濕透的男人走進來,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他優雅地脫去濕透的紅色大袍和黑色長衣,示意少年也脫下外衣放在火邊烘烤。

洞外電閃雷鳴外風雨交加,洞裏卻溫暖如春。

兩個隻穿了一件裏衣的男人圍著火爐坐下,少年盤著腿,聽著對方清亮的歌聲:

黃蘆岸蘋渡口,綠楊堤紅蓼灘頭。

雖無刎頸交,卻有忘機友。

點秋江白鷺沙鷗。

傲殺人間萬戶侯,不識字煙波釣叟。

男人烤了一會兒,自行囊裏取出一隻漂亮的小葫蘆,自顧自地揭開壺蓋喝了一口酒,隨後滿足地砸吧嘴,向前傾斜身子,把酒葫蘆遞了過去。

“謝前輩美意,晚輩不喝酒。”少年盯著他的臉,沒有上前接下。

他伸出去的手並未縮回:“多少喝點吧,一會兒替你包紮的時候會很痛的,我可不想你喊出聲來。”

密集的雨點打濕了少年的臉,很快將他臉上的汙穢清洗幹淨。

男人麵無表情地走過來,單手抱起他上了馬背。

“方才那一刀?”少年盯住男人的眼睛,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