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睚眥必報(4)(2 / 2)

江東來慌忙推辭:“別,可別叫我恩公,你我年紀相差不了多少,叫我東來就好。”

“那……東來大哥,往後有什麼事兒可一定要跟我說啊!”

“卻之不恭,往後一定有勞煩你的地方。”張知陳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兩人相互做了個揖,而後張知陳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遠去。

他的身影即將消逝在夕陽餘暉裏時,張知陳單手按在門框上,麵色驟然變冷,緊盯著江東來的眼睛裏滿是憤怒:“嵐叔,跟著他。”

一個黑衣從者俯下身來:“少爺不放心此人?”

“不,這趟渾水他已經摻和進來了,沒法全身而退,有人會加害於他的,但那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嵐叔能在暗中保護他,不時向我彙報他的動向,直到我除掉那夥人為止。”

“少爺放心,在下一定竭盡全力保他平安。”黑衣從者對張知陳深深鞠了一躬,疾步跟了上去,他漆黑的身影一融入黑漆染成的房屋,立刻難以察覺。

張知陳帶著另一個黑衣從者上了樓,在一扇門前輕敲三下,聽到裏麵傳來應答聲,才恭恭敬敬地推開門,大步走進去,同時嘴裏大聲喊道:“師兄,你感覺怎麼樣了?”

黑衣從者守在門口,雙手抱懷,一對黑漆漆的眼珠瞪著擺在走廊上的盆栽,從中看不到半點生氣,整條走廊裏沒人經過,樓下也沒有一個客人。

今日有來客棧不做生意,未時,老板娘玉玲瓏跟一個身穿紅袍的男人走出客棧,似乎要到城裏找什麼人,總之一向熱鬧的客棧閉門謝客,讓許多老顧客倍感意外。

紀風塵坐在臨窗的椅子上,聽到問話,回頭笑吟吟看向張知陳:“一點小傷罷了!,師弟可曾囑托過那位兄台要小心行事?”

“我想他身為習武之人,應該有這警覺性的吧?”

“也對,希望不要牽連到他。”紀風塵不鹹不淡地說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換上了繡有紀氏家徽的長袍,束發冠笄,方巾包裹漆黑的頭發,看起來不似刀客,更像書生。

看到他這樣,張知陳安心了些許。

花柔見著來人,立馬轉身屈膝行禮:“花柔見過少爺。”

“姐姐不必拘於禮節,有勞姐姐照顧師兄這麼長時間,你先下去休息吧,師兄由我照看就好。”張知陳言辭雖然恭敬,卻是不可辯駁的。

花柔猜到兩個少年有話要說,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房門一關,房間裏隻剩下兩個少年。

兩人對著窗外的街市,露出同樣嚴肅而謹慎的表情。

空氣裏凝固著尷尬的氣息。

紀風塵先開口打破了尷尬:“師弟,那位兄台為何形色匆匆?”

“好像是要急著去見什麼人,我聽他在睡夢裏一直喊喜兒,可能是去見對方吧。”

“喜兒?”紀風塵凝望熙熙攘攘的街道,輕聲說,“大抵是去見某個女孩吧。”

張知陳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憧憬意味,一時無話可說,呆呆地站著,過了一會兒,他又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滿懷歉意地說:“師兄,對不起。”

“為何?”

“是我害得你丟了家傳寶刀。”

“別傻了,該說對不起的是那夥匪徒。”

“可是我……真的好沒用啊,半點忙都幫不上,隻會拖累師兄,若是我會武功,大抵不會如此。”張知陳說著,幾乎要把頭埋進胸膛裏。

“說什麼呢?我答應過師父,要對你視同親兄弟,要保護你,弟弟受到威脅,做哥哥豈能因為一己私心、置你於死地而不顧?再說了,刀丟了還能找回來,人沒了可就真沒了。”

張知陳掃到眼前人胸前的黑斑,知道那是血水蔓延出來所致,心裏更加難受了,卻不知說什麼好。

反而是紀風塵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想那夥人還沒走遠,要找到他們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