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陳貓著身子摸到窗台邊,指了指窗戶另一邊。
紀風塵跟著蹲在他身旁。
兩人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從破開的洞口裏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層木樓,雙層木樓刷了黑漆,樓前立一旗杆,白旗上麵分明寫著“醉仙酒樓”四個大字。
仔細看過去,能望見樓裏擺放著四套桌椅,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趴在櫃台後打盹。
荊州的午後總是悶熱的,最適合躲在陰翳裏小睡,肥頭大耳的掌櫃睡得正香,連連發出響亮的鼾聲,連街道對麵也清晰可聞。
除了他以外,酒樓一層闃其無人。
樓前是寬闊幹淨的街道,同樣無人經過,渺無人蹤。
無人問津的酒樓就像被遺棄的木屋一樣,顯得寂寥又可憐。
它就像一麵旗,向瀚都城宣示鳳棲原還有人在,還未完全衰落。
兩人盯視酒樓許久,遲遲不見掌櫃的有什麼動靜。
張知陳困乏了,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背靠牆壁,打著哈欠小聲說:“看來嵐叔猜錯了呀,這酒樓並沒什麼值得猜疑的,無非就是沒人關顧罷了。”
“你錯了,依我看來這酒樓怪異得很呢。”紀風塵一雙眼睛瞪得很大,黑瞳子裏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師兄何出此言?”
“難道你沒注意到江東來沒有現身嗎?既然是急招進去的雜役,一定不解衣帶地忙活著,可是他不在堂前招呼客人,說明必在暗中替酒樓做事,至於是什麼事,嗬,或許是見不得光的。”
張知陳一個激靈蹲到他身後,垂下頭問道:“這麼說江東來已然成了他們的同夥?”
“或許是,又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紀風塵淡然地分析著,忽地來了精神,低聲說道,“師弟快看,有人來了。”
張知陳又趴到破洞前,從圓洞裏看到一個白發老人領著一個小女孩從街道一頭走向酒樓。
對方走近時,他和紀風塵互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驚訝。
因為突然出現的一老一幼不是別人,正是那夜在銅駝街被官兵為難的賣藝爺孫倆,當夜紀風塵就私下懷疑過兩人的身份,如今在這個地方不巧見到了,心中對二人的懷疑更深。
他很希望爺孫倆隻是無意間走到這個地方,是順道想找個賣藝的地方。
醉仙酒樓空無一人,必然不是賣藝的地方,若是爺孫倆進了酒樓,就表明他們跟酒樓裏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再回想到他們出現在銅駝街那一夜、恰好沒有怪事發生,他們身上的嫌疑是洗不清的。
千萬不要進去啊!不能進去!紀風塵緊張地看著白發老人,在心裏嘶吼著。
爺孫倆越來越靠近醉仙酒樓,白發老人環顧四周一眼,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衝打盹的掌櫃低喝一聲,其語氣分明是主人嗬斥奴仆的態度。
穿著綢緞的掌櫃麵帶諂媚笑臉走到衣衫襤褸的老人麵前,彎下腰小聲說了些什麼,老人顯得很生氣,抬手一巴掌扇在掌櫃臉上,將掌櫃直接扇到一邊去,還罵了句什麼。
張知陳貓著身子摸到窗台邊,指了指窗戶另一邊。
紀風塵跟著蹲在他身旁。
兩人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從破開的洞口裏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層木樓,雙層木樓刷了黑漆,樓前立一旗杆,白旗上麵分明寫著“醉仙酒樓”四個大字。
仔細看過去,能望見樓裏擺放著四套桌椅,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趴在櫃台後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