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王智宇這麼做,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紀風塵麵無表情地關上窗戶,從來時的巷子裏快步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王智宇這樣的狂徒早已喪盡天良,認為天都奈何不了自己,哪裏還有敬畏之心?”
“那我就替天行道,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張知陳狠狠地說著,跟紀風塵穿過無人的銅駝街,靠近了寰襄坊。
來到花街街口。
是否要進入花街,對張知陳和紀風塵來說是個大問題。
這回他們身邊跟了兩個從者,若是過市招搖,大搖大擺地踏入煙柳之地,萬一黑衣從者回去向張天門彙報,必定免不了一頓責罰。
他們權衡利弊的時候,藏在街道對麵的辰跑過來,和嵐一起無聲站在張知陳麵前。
紀風塵拿捏不準,張知陳想了想,習慣地撓撓頭,伸長了脖子望一眼紙醉金迷的街道,接著回頭看著兩個一身黑的男人,臉皺成一團,顯得極其為難:“哪個……嵐叔,辰叔,我要是進了寰襄坊,回頭……咳咳……阿爹會不會知道?”
兩個黑衣從者低下頭去。
嵐說:“我等受主公之命保護少爺,至於少爺想去什麼地方,無權過問。”
“多謝嵐叔、辰叔理解!”張知陳心花怒放,對二人抱拳致敬。
兩人蒙上臉,按照記憶中的線路穿過衣著暴露的女人堆,悄悄繞到玉合樓後麵。
院子外無人,好在張知陳就聽到院子裏的竊竊私語,好奇地趴到門板上,從門縫隙裏看到江東來跟一個少女正躲在樹下摟摟抱抱,兩人舉止好不親密。
江東來不知半月教在醉仙酒樓煉丹一事兒,以他的身份,隻能睡在最潮濕的柴房裏,哪裏能上酒樓二層,所以渾然不覺自己踏入了虎穴,還一門心思放在女孩身上。
一會兒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呢?張知陳躊躇不決,這時候紀風塵碰了碰他的後背,他回過頭去,看到師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院子對麵的三層蓋樓。
那是正在修建滿春院,高樓初具規模,大抵會成為寰襄坊第一高樓,現下還有幾個男人在屋頂上搭建梁木。
一直躲在門後偷看也不是個事,早晚被發現,於是張知陳在嵐的幫助下跳到滿春樓裏。
四人蹲在護欄後麵,從兩塊護欄板中間的空隙裏觀察暗中幽會的的兩人。
喜兒靠在江東來的胸前,兩人小聲說著情話,親密無間。
晌午,不知江東來說了什麼,喜兒忽然向後退了兩步,揮舞雙手放聲大喊:“不行啊!來不及了江東來,我們到此為止吧。”
江東來急忙一把將喜兒摟在懷裏,邊左顧右盼邊捂住女孩的嘴躲到樹幹後麵,慌慌張張地說:“喜兒,小聲點,會被聽見的。”
喜兒不依不饒,大力把他推開,發瘋一般大聲哭喊:“連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的,你認為我們還有可能嗎?”
“喜兒……”江東來討好的笑臉凝滯了,他沒想到心上人會這麼說,腦袋裏發出嗡的一聲,逐漸變得無所適從。
“嗬,王智宇這麼做,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紀風塵麵無表情地關上窗戶,從來時的巷子裏快步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王智宇這樣的狂徒早已喪盡天良,認為天都奈何不了自己,哪裏還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