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鏢師縱身一躍跳進河裏。
紀風塵拽住張知陳就跳下去,張知陳在慌亂中喊了一句:“我不會水呀!”
可惜紀風塵沒聽到,即便聽到了也會繼續這麼做。
他老早就聽到了瀑布的響聲,從聲響裏推測瀑布怕有數丈高,若是掉下去,結局不堪設想。
好在自己水性好,便是在這湍急的河段也能應付得來,紀風塵緊緊抓住張知陳的衣領,生怕一不小心這個旱鴨子師弟就會被衝走,他用另一隻手用力向前滑,艱難地遊動著。
無燼本欲將船夫拉到河岸上盤問一番,想從他口中問出一些東西,不料這船夫鬼迷心竅,竟主動往劍刃上撞,自己了結了。
他和李邪丟了屍體,跟在兩個少年身後劃。
河水冰冷刺骨,而且水流越來越急。
一行人大口吸氣,眼巴巴地看著八九丈開外的河岸,竭盡全力揮動雙臂撥開水流往前遊。
張知陳嗆了好幾口水,隻知道抓住紀風塵的左手,別的啥也不會。
若隻是一人,紀風塵當然不擔心,可帶上師弟在這瀑布邊,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眼看著無燼就要追上他,不料無燼的臉色忽然變了。
一個船夫潛入水中抓住無燼的雙腿,用力往下拽,分明是想把無燼淹死在這裏。
離無燼最近的李邪也遭遇到同樣的狀況,水麵上突然冒出七個身穿勁裝的男人,他們蒙著臉,凶神惡煞般遊向落水幾人。兩人纏住無燼,在水下抱住無燼的腿往下拽,剩餘五人拖住李邪跟四個鏢師,這些人很熟悉水性,已經有兩個鏢師被拖進水裏不知去向。
紀風塵知道大家的情況比自己更險惡,想盡快上岸回頭再幫大家,不料他根本拖不動張知陳,
被嗆得迷迷糊糊的張知陳露出難受的表情,大聲喊著:“師兄,水下有人,別管我。”
糟糕,沒想到水下還有一人。
紀風塵來不及多想,繞道張知陳身後一腳往下踢,想踢走纏住張知陳的人,可一出腳大腿就動不了了,一雙大手抱住他的兩腿,像巨蟒一樣纏住他,把他和張知陳往瀑布口裏拖。
“師父!”紀風塵在危機之中不知所措,朝無燼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一個浪頭打過來,他和紀風塵被無力地拖進了水裏。水花模糊視線之前,他看到無燼正奮力朝自己,無燼身後緊跟著兩個黑衣勁裝男人。
那兩人舉起彎刀,似乎下一刻便能傷著無燼。
可他已經沒機會看到接下來的畫麵了,他嗆了幾口水,後腦勺挨了一肘,隨即昏厥過去。
兩個少年掉下瀑布之後,瀑布口的無燼還在與黑衣人纏鬥。方才救人心切,沒有防備,無燼肩膀被一刀刺中,小腿也被鐵鏈捆住,現在就算他像順流掉下瀑布,也是不可能的了。
徒弟生死未卜,無燼憤怒地拔出天羽斬,橫空一揮殺了一人,另一人潛入水中,身法靈活似魚兒,根本奈何不得。
上遊竟又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身影。
更多的黑衣人來了。
這叫人如何是好?
瀑布口邊上的半山腰裏,項鬆月與瓊蘭雙音在一塊巨石凝眸細看。
項鬆月嘴角露出笑意,俯視山下,對身後的黑衣人問道:“瀑布下可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回都督,毒蛇,伏兵,還有因為被華族商人盜走嬰兒的憤怒的桐族人。”黑衣人半跪在地,大聲回應。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