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友人(1 / 2)

《大風大浪》reference_book_ids\":[689050178448628429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報上每天都會報道新的犯罪案件,世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隻會神色漠然地在心裏嘀咕一句:又來了!盡管不會過分驚詫。但靜下心來一想,也免不了暗自驚呼:這是一個多麼險惡的世界啊!大都市東京固然不錯,但每天也會發生三四起震驚世人的血腥事件。比如設計殺死自己的親弟弟①1並把他埋在自家門前,再把幫凶——同樣是自己的親弟弟——逼瘋,送進精神病院。這一方麵讓我聯想到從十九世紀流傳下來的關於養子②2殺人部落的恐怖傳說; 另一方麵也讓我想起出自黑岩淚香先生③3的翻案故事或者法國偵探小說中荒誕、詭異的犯罪手法。

但是,以上這些犯罪事件都是暴露在世人眼前的。正如某位犯罪學家說的,暴露在外的犯罪不過十之二三,那麼,暗地裏到底發生了多少比每天的報紙上讀到的更恐怖、更令人戰栗的犯罪大案,數量之多恐怕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例如讀偵探小說時,你是否也曾忽然害怕起僅一牆之隔的鄰居,於是下意識地屏氣凝神豎耳傾聽起他們的動靜?這話聽起來叫人毛骨悚然,但這般猜疑在東京絕不算無聊的胡思亂想。

且說,業餘偵探明智小五郎解決了“蜘蛛男”事件①4後,真正放鬆下來休息的時間竟隻有短短十天,這並非小說家瞎編出來的情節。換言之,距蜘蛛男在帕諾拉馬地獄悲慘喪命不到十天,“魔術師”就已經殺了一個人,明智出於推脫不掉的理由,再次被牽涉其中。

明智雖名為業餘偵探,卻不是掛出招牌以此為生的。要是他不願意,倒也沒義務操那麼多閑心協助警方辦案,可是這樁“魔術師”事件卻有一種奇特的、吸引他的魔力。明智預感到這絕對是一起不亞於“蜘蛛男”的犯罪案件。(果然不出所料,在這起事件中,剛開始他隻能任凶手擺布,甚至差點兒喪命。)不僅如此,他對這起案子的興趣還出於另一個重要的理由。

業餘偵探與愛情,這個組合實在是不協調。曾經有一名演員要求柯南·道爾爵士讓福爾摩斯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②5,這使得作者大感為難。偵探與愛情,二者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淺薄。但是犯罪的背後幾乎無一例外,都有一段戀愛故事。甚至可以說,負責解決案件的偵探如果是個不識情愛為何物的木頭人,想來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勝任的。先不說大道理,我們的明智小五郎確實不像某些偵探那樣,是一個沒有感情隻知道推理的鋼鐵機器人。

解決了“蜘蛛男”事件的第二天一大早,明智拎著一隻皮箱,在上野站上了火車。他想逃離那家被報社記者騷擾的飯店,獨自好好休息一番。他甚至婉拒了警視總監特意為他主辦的慶功宴。

明智毫無來由地想念起湖泊來,便買了前往中央線S車站①6的車票。但事後回想起來,這竟是他被牽扯進“魔術師”事件的第一步,命運真叫人難以捉摸。

列車一到S站,明智立刻命司機驅車前往耳聞已久的湖畔飯店。

秋日的湖水映襯出碧藍的天空,越發明亮清澈。早晚涼爽帶些微寒的天氣非常適合明智疲倦至極的身心,他全身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無論是飯店的房間、來自鄉下的女傭還是和式風情的浴場,對於長期在國外居無定所②7的明智來說,全都那麼美好、愜意。

住在飯店的十來天期間,明智無拘無束,快意得像個頑童。而蕩著從飯店借來的小劃艇在湖麵上泛舟則是他的日課。有時候,他也載著住在同一家飯店的可愛的孩子們,一邊奮力搖著船槳一邊高歌少年時代的歌曲《大風大浪》③8,劃過如鏡的水麵。

倚在飯店房間的窗邊,眼前的景色十分宜人。滿山的紅葉宛如一幅畫作倒映在光滑如鏡的湖麵上,白色的小舟像一隻輕盈的水鳥靈巧地掠過水麵。小船上,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正奮力前後擺動著,那應該是穿著白襯衫的明智,而在其前方歡呼雀躍的,則是同船戲水的孩子們吧。

此時,孩子們的父母來到飯店陽台上,微笑著彼此致意,那懷舊的歌聲斷斷續續飄過湖麵傳到他們的耳中。

在這群父母當中,有一名美麗的姑娘,她麵帶微笑眺望著前方那條滿載歡樂的小船。這位姑娘是東京知名寶石富商玉村家的千金,名叫妙子。結束信州的溫泉之旅返家途中,暫別父親一行人,獨自帶著一名上了年紀的老用人隨侍在側,隨行的還有一名少年,在此地停留了一些時日。妙子小姐女校時代(她去年春天剛畢業)的好友剛好也停留在S地,此行要和老友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