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準備娶媳婦(1 / 3)

遵照總管段玉寶的安排,還特意通知了二後生的三舅,以及四姨和五姨。他們都在二十裏外的哈裏溝村。要說,自從二後生他娘去世後,也有些年不來往了。

二後生娘姊妹五個,他娘排行老二。上邊有個大舅,很是老實,早些年上吊死了,留下的寡婦媳婦,帶著三個孩子,兩兒一女改嫁到河套地區了,聽說嫁得還不錯。

這裏重點說說二後生這個三舅呂風。他比二後生娘要小不少歲,是二後生姥爺姥姥四十多歲時才生的,算是家裏的老小。那時,二後生娘活的時候,經常來姐姐家住著,走時也順帶著將一些米麵油捎帶回了家。而二後生姥姥姥爺死時的那點兒家產,也都歸了他了。但這個人為人刁鑽,娶的老婆也和他差不多,非利不幹。特別是看到村裏誰有用,有利可圖,那便會和你想著法子攀上些關係,大清早,在人家家人還沒起炕時,就會早早地過去,幫著把尿盆子到了,把燒火柴弄到灶坑,親熱得很。有時候,自己家吃頓啥好飯,也會專門給人家送過去,以示誠意。早些年,村裏有個瓦工,呂風為了和人家學習砌築的技術,天天打不離門,有事沒事套近乎,就連見了人家的小孩子,他也總是親熱地抱著,不斷地誇讚那孩子聰明伶俐。某一天,當他覺得自己學的差不多了,便再不登門了。

和左鄰右舍的相處,也是如此。這幾天和這家親如一家人,過幾天又臭得聞不得。鄰居們見他夫婦倆這個樣子,香三臭二,特別是讓他“燙”過幾次後,了解了他的人性,也便慢慢地疏遠了他。

二後生從記事起,就聽家裏人這樣說過這個三舅,心賊得很,特別是自己沒娘後,這個三舅就再也沒登過自家的門,而自己家也窮,更沒有攀附的資本,相隔這麼多年,幾乎沒啥來往。

這次,段玉寶安排大後生去通知他們來參加自己兄弟的婚禮,起初,四姨、五姨家聞聽自己從小沒娘的外甥要娶媳婦的消息,都很高興,欣然表達了會按時前去的願望。而他的三舅就不行了,大後生坐在他家的炕沿邊上,說明來意,呂風卻是不說啥理由,直搖頭,像個撥浪鼓似的,那個愛答不理勁兒,讓大後生很是不自然,在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還是大後生亮出了“殺手鐧”,說現在二後生在霍林河帶了一百多號人,包著工程幹呢,呂風一激靈,馬上來了精神,“哦?這麼厲害呀?那他一年可不少掙吧?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和你舅媽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大後生比較木訥,也不善於言語,但他心裏明白,“三舅這是受到二弟包工程這事的震撼了!”

從三舅家出來,大後生順路又去了王家莊,把鼓匠班也定了。結婚那天,少不了鼓匠們的吹吹打打,他們能增添不少喜慶。這也是壩上人辦事月,一般必備的鼓樂喧天。一個鼓匠班,一般有五人組成,兩個吹嗩呐的,一個敲鼓的,一個打鑔的,一個敲鑼的。他們遇上白事,吹哀樂,遇上喜事,吹輕快歡樂的曲子,那時尤其流行的是,電影《青鬆嶺》的主題曲,“長鞭哎那個一呀甩吔,叭叭地響哎,哎咳依呀。趕起那個大車出了莊哎哎咳喲, 劈開那個重重霧哇,闖過那個道道梁哎……”

而家裏這邊呢,段玉寶已經安排人殺豬了。為了這口豬,蓮子還和大後生慪了好幾天氣,沒少抹眼淚,“那被褥我都已經給做好了。家裏就剩這麼一隻值錢東西了,我辛辛苦苦地養了一年,還指著它賣個錢、扯布給月娥做幾件新衣裳呢。這你也要殺掉?”

“殺了吧!錢是人掙的,二弟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都說長兄如父,我這當哥的,也該出點兒血,給二弟的婚禮辦得熱熱鬧鬧的!咱不能讓村裏人笑話這席麵太寒酸了不是?”這時的大後生,就像當年《水滸傳》的武大郎一樣,二弟榮歸故裏,他的腰杆子也硬氣多了,在媳婦麵前說話也是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