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後生總算是回來了。夢蘭見了,欣喜不已,像闊別了多少年一樣,抱著他不停地親吻,在他的懷裏訴說著這些日子的思念之苦,當著爸媽,還不斷地摸著愛人的臉,說他走了這些天,都把自己累瘦了,心疼不已。二後生輕輕地拍著夢蘭的額頭,連連說著,“親愛的,這下好了!我們再也不分離了,我會始終守護在你的身邊。”連一旁的曹德雲夫婦見了,也像吃了醋似的,酸不溜丟的,還有些辣眼睛,心裏暗暗說,“蘭蘭呀,你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都不惦記,對自己的愛人,幾天沒見,就想成了這個樣子!真是不像話!”
牢騷歸牢騷,看著自己的閨女女婿這麼恩愛,曹德雲夫婦也是滿心歡喜,“女婿也是半個兒啊!隻要他們好,比啥都強!”
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著飯,二後生和嶽父說了這次回去招工的情況,總體感覺還算是比較順利的,這也在他自己的料想之內。另外,他也和曹德雲說了自己的想法,打算在公司的名下,再成立一個施工隊。以前有第一施工隊、第二施工隊、安裝工程隊,自己和牛誌木這次成立個“第三施工隊”,做到獨立核算,自負盈虧。曹德雲看著二後生雄心勃勃,對他的這種想法也是認同的,一方麵是為了避嫌,避免讓單位裏的其他領導說閑話,覺得自己是偏袒女婿。另一方麵,他也希望二後生能多摔打摔打,獨立地去麵對一些事,去處理一些事,早日讓自己的羽翼豐滿,實現單飛。好歹這邊有自己托著底,不會出什麼大事。
下午,二後生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在洗頭房裏找到了牛誌木,對他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不是很認同,但考慮到剛剛開始合作,盡管心裏頗有微詞,因為眼前有許多事需要處理,也沒多說什麼。而牛誌木見了二後生,很是尷尬,嘴裏連聲喊著“郭哥,郭哥,你回來啦!”心裏還是有些虛,覺得自己這樣做,多少有點兒敗家兒的意味兒,有些不謀正業。他試圖想解釋些什麼,但被二後生擺手製止住了。
“我們抓緊研究一下,準備接下來要準備的材料吧!”二後生在公司裏找了間獨立的辦公室,示意牛誌木坐下來,一起碰碰頭。
牛誌木把和建設單位接觸的情況說了說,也說了一下對方的意見:幾家比較,擇優選用。其他的,牛誌木也說不出什麼了,隻是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拿到了一份施工圖紙。
“這個項目,參與競爭的有幾家單位?都是哪幾家?”二後生經曆的事多,他要做到知己知彼,心中有數。
“哦,郭哥,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聽他們說,這次連著我們,一共有三家單位。另一家是忽林河市郊區建築公司,第三家,好像是一個小包工隊,應該沒啥實力,不足為慮。”牛誌木把自己掌握的情況,都如實地向二後生做了交代。
“甲方定的開標日期是哪一天?”二後生繼續問道。
“四月七號!也就是清明節過後兩天,離現在還有整一個禮拜!”牛誌木扳著指頭數了數。
“哦,時間夠緊的。我馬上請示一下公司裏的有關領導,安排預算員,抓緊做一下預算,並把相關的資料準備一下。另外,我也向你彙報一下這次回去招工的情況。這次回去,村裏要來的人特別多,我專門挑了一些有點兒文化的、幹活兒踏踏實實的青壯年!隻是其中有一個,是他當大隊會計的父親硬塞進來的,為人不怎麼地,也是實屬無奈。”二後生有事也不藏著掖著,如實地和牛誌木進行了交流。
“郭哥辦事,我放心!”牛誌木啥也沒提,滿口應允。
當晚,二後生很晚了才回了家。夢蘭得知愛人要回來的消息,提前一天就把屋裏的爐子生著了,暖烘烘的。兩人吃了飯,鑽到了被窩裏,夢蘭靠在二後生的懷裏,覺得這些天愛人太辛苦了,還願意“犒勞犒勞”他,但二後生及時製止了,他知道與懷了孕的妻子,是不能再行床笫之歡的。他憐愛地摸著夢蘭的肚子,把耳朵也湊了過去,試圖聽見些動靜,但是沒有。要說吧,這些天,也把他憋得夠嗆,但他覺得還是要尊重懷孕的妻子,不能光是考慮自己的感受,而魯莽行事。
哄妻子睡著以後,二後生枕著胳膊,大睜著兩隻眼睛,在黑夜裏思索著,“項目爭取在即,花落誰家,還不保險。另外,這可是自己幹的第一個包工包料的大項目,一定要幹好幹漂亮,不能出半點兒岔子!”
第二天一大早,二後生就起來了。昨晚翻來覆去琢磨了半夜,也沒琢磨出個啥道道來,今天他要趕早到公司去,盯著把項目預算做出來,然後讓有經驗的師傅幫著把把關。簡單扒拉了幾口飯,在臨出門前,回頭看了看夢蘭,覺得她那憐愛的眼神裏,似乎還有什麼事似的。
“哦,我還沒陪你去做孕檢呢,你定個時間吧,我陪你去!”說完話,就急匆匆地走了。
公司裏的老少,對二後生的印象都不錯,也沒有因為他是外地人而歧視他,相反,因為他為人正直善良,勤奮好學,積極上進,做事踏實有頭腦,而且知大識小,對誰都很有禮貌。有現在的成就,也是靠他自己勤奮苦幹出來的,這讓人很信服。不像那些光是靠老子的主兒,接個班兒,不求上進,遊出來,晃進去,整天渾渾噩噩地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