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我對這一次旅行充滿了與眾不同的期待,有些異樣的小小興奮。
那天沈小威穿了一件套頭的圓領衫,戴了頂帽簷很長的鴨舌帽,與平時穿襯衫的他有一些不同,顯得很陽光。
“耍帥哦,你!”坐上大巴後,我對他說。
他笑而不語,將剛買的旅行目的地地圖折好放進書包,再從包中拿出兩瓶礦泉水,給我一瓶:“要坐兩個小時的車,你要不要睡一下?”
“嗯,先看一會兒風景。”
他又從書包中拿出了walkman,上頭用透明膠帶粘住,說是不小心摔壞了。
“東西也有老去的一天啊。”我感歎。
“隻是摔壞了,還能用。”沈小威笑我強說愁,“我正準備買一款新的。”
“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我故意逗他,惹得沈小威大笑:“你以為《新鴛鴦蝴蝶夢》是為我的隨身聽寫的啊。”
沈小威將耳機的右聽筒交給我,按下播放鍵,裏麵傳出了他新錄的一首清唱。
我坐在窗邊,放眼看出去,從城市到農村,風景不斷變化,我放空了思想,邊看邊安靜地聽著歌曲。
這是一首憂傷的歌,雖然沒有曲子,但沈小威的聲音傳遞出了一份難以言表的寂寞。
起初是很輕柔的聲音,很簡單的旋律:
你很孤單吧,深夜的台燈不會說話;
你很孤單吧,日記本裏的自問自答;
你很孤單吧,像個孩子迷失方向感;
你很孤單吧,滿臉淚痕找不到人擦。
然後突如其來一聲高亢,將我的全部聽覺全部吸引過去。
他唱:
你一直很孤單吧?
如果說,孤單是一首歌,我希望你聽到它的快樂。
我愣住,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像是暫時停住了呼吸。
驚訝地看向沈小威,他輕輕閉著眼,靠在大巴的軟座中,輕微的呼吸讓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經入睡。
沈小威說這是他原創的,某天晚上夜深人靜,他突然有的靈感。
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有一種魔力,第一次聽並沒覺得,但聽多一次,便會發現它像是一隻冰涼的手,穿過我的皮膚我的身體,在我身上尋求溫暖。
沈小威唱得深情,每個字都唱進我的心裏。
這是一種努力尋找幸福的聲音,唱著這首歌的人希望身邊的人和他一起得到幸福。
仿佛回到了那一年,我與他說再見的那一年。
他在清晨叫醒了睡夢中的我,對我認真地說:“許安安,我們私奔吧。”
那一句,擊中了我的心。
我從來都認為,這世上會有一個屬於我的王子,他為我披荊斬棘,帶我去世界的盡頭。
沈小威,你真的是我的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