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有悶雷般的馬蹄聲從北方遙遙傳來,並逐漸清晰。
其餘斥候小隊的人這時也都?聽到了北方傳來的馬蹄聲,紛紛睜開眼睛,握緊兵器翻身坐了起來。
“去!將所有馬匹的嘴都係上,將馬蹄上裹上布,全隊準備作戰,快點!”火長沉聲下令道。
聽到火長的命令,十餘士卒趕忙依令去行動,不到一會兒就都穿戴整齊,牽上馬匹重新回到火長身邊。
“火長,是什麼人?”士卒狗剩輕聲問道。
“廢話,這時候還能是什麼人?肯定是遼國的騎兵大軍了。”先前在河中說話的那個黑壯士兵接口道。
“都別說話。檢查弓弩,都上好弩箭。來的很有可能是遼軍的騎兵哨騎,有六十餘騎,大家都小心點,等等聽我命令行事。若有不守軍紀者,斬!”??火長沉聲命令道,作為大宋邊軍,長期與遼軍哨騎打交道的年輕火長很輕易的就分辨出了來人的身份和人數。
“喏!”??對遼軍哨騎,這些大秦的精銳斥候兵卒可都是很了解的。
在每次大戰前,兩軍最先交戰的就是一小隊一小隊的騎兵斥候了,同宋國一樣,遼國的斥候哨騎同樣也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最為精銳的勇士才能充當的。
但是與宋國不同的是,遼國的哨騎每個小隊至少都有四十餘人,多一點話能夠達到六十餘人的樣子,而宋國的每個騎兵斥候小隊一般僅有十一二人,當然這十餘人的編製也是有講究的,加上宋國邊軍的裝備精良,所以每次大戰兩軍斥候間的戰鬥都是異常血腥和殘酷的。
如今聽到這群過來的人正是遼軍的大隊的斥候哨騎,所有宋國斥候士卒連忙屏氣凝神,紛紛開始仔細檢查起自己手中的弓箭、勁弩,彎刀和鎧甲裝備來。
馬蹄聲更近了,偶爾幾聲古怪的聲調傳來,這是遼軍哨騎小隊的隊長在發布命令。
來的所有的遼軍騎兵除了隊長偶爾發令,其餘的遼軍騎兵全都一聲不吭,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輩。
片刻間,六十餘頭發披散,頭戴圓錐形氈帽身著簡陋的土黃色大袍的健壯騎兵策馬出現在夜色中。
顯然,遼軍哨騎這時也發現了這條窄淺的小河,領頭的一個穿著簡易皮甲的高大遼軍騎士發出一聲古怪的吆喝,頓時六十餘遼軍騎兵頓時呼嘯著策馬朝小土山下原本宋國斥候小隊呆過的地方奔來。
之前宋軍斥候小隊休息的地方正是這小河一個小小的轉彎處,三麵臨水,緊挨著小土山的一邊是一個四十餘丈寬闊的平地,隻有東麵土山之上可以下來,別的三個方向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顯然,這遼軍哨騎的隊長亦是很謹慎。
遼軍騎兵此時已經紛紛下馬,趁著月色,在河水中洗簌著,斥候首領先策馬四處看了幾下,然後大聲吆喝著點了幾個騎兵,這幾個騎兵聽到首領的話,辯解了幾句,旁邊一個同樣穿著披甲的騎兵也說了幾句什麼,隨後這首領好像放棄了什麼,也下馬開始洗簌起來。
看到首領放棄,被點到的幾個騎兵大聲的笑著說著什麼。
遼軍騎兵紛紛拿下馬背上捆綁的帳篷,點火開始做飯起來。
這廣袤的大草原上狼群可是不少,這些人顯然是準備在這裏過夜了。
山坳中的年輕什長會說契丹話,這是宋軍邊軍中斥候什長必備的一項技能。
他聽的很清楚,這首領要手底下的這幾個哨騎小卒上到土山之上四處查看一番,但是這幾個騎兵不願意,後來的那個好像也是副頭領模樣的騎兵說,此地距離宋國的譠州大營有四百餘裏,宋軍斥候膽小,連他們的大營四周百裏的距離都不敢出,怎麼可能會靠近我軍大營四周近百裏的地方查探軍情???好像那首領也認為如此,隨即那首領也就放棄了派人巡邏的想法。
山坳中的宋軍斥候見遼軍騎兵斥候正正在自己剛剛休息的地方紮營,都不禁感激了看了一眼什長。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什長謹慎的將自己等人留下的痕跡都抹去了,那麼剛剛那個首領肯定能發現自己等人,那麼自己等人麵對五六倍於己的匈奴騎兵,絕對死多生少,逃命估計是唯一的選擇了。
遼軍騎兵喝著羊奶酒,大口的吃著剛被烤熟的羊肉,大聲的談笑吆喝著,小河邊頓時喧鬧無比。
殊不知,他們一向認為屬烏龜的膽小的宋軍斥候藏身的山坳就離他們不足五十步。
“火長,六十三個遼軍哨騎,我們是撤,還是把他們給做掉?”黑壯兵卒聞到空氣中烤熟的羊肉香味,頓時食指大動,舔了舔嘴唇低聲道,眼中不由自主的迸射出冷漠嗜血的幽幽寒光。
其餘的宋軍斥候士卒聽到他的話,同時看向年輕的火長,每個人眼中都是同樣幽幽的閃爍著的嗜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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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