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說假話還是真話?”他真把自己當個評委了。
“還是真話吧!”
“第一,蠻有才情。”
“還有第二。”
“第二,模仿的。”
我心中有點不悅。任何一個作家,如果被人點透師承,多半會惱羞成怒,特別是那些功成名就德高望重的。而任何一個作家,最初的一課必然是偷師,就像《低俗小說》的導演昆丁-塔倫蒂諾所說,藝術作品都是抄襲拚湊的結果。不承認者,隻能說是不誠實而已。
不過既然被說中了,索性就攤開得了。
“為什麼說是模仿的?”
“我們學校寫詩的,也都是這個味道,海子的味道——模仿是這個時代的風氣。”
兀凱歌的話擊碎了我在詩歌裏寄托的虛幻的驕傲。我對他有一陣恐懼後,又多了一陣仰視與依賴。
兀凱歌剛來那幾天,泰森還會招呼道:“凱子,吃飯了嗎?”後來管得越來越少了,好像他已經成了中文係一分子。再後來,泰森見兀凱歌和我們宿舍的人混得很熟,就徹底甩開這個包袱。確實,從他來的第一天起,他就沒把自己當外人,過了一兩周後,他就認為阿慶那張床就是他的了。
我們也熟稔到喊他凱子。
但凱子的境況與他表現出來的自信很難成正比。有一天晚上,已經熄燈了,我也快入睡了,凱子抬起腳敲了敲床板,我把頭探下去。
“去哪裏給我弄根煙。”他悄悄道。
我不抽煙,也不認為抽煙是多麼重要的事。宿舍都熄燈了,小賣部也關門了,根本搞不到煙,我想了想,道:“沒有了,明天再抽吧。”
“熬不住了,你想想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