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了一溜十三招,總算平安回到家中,楊彥琪已經做好了飯,熱氣騰騰地恭候回宮,瞧見夏蕾倒在床上死活不想動,拍她的屁股:“我說小白領,你還打算讓我把飯喂到你嘴裏不成?”
夏蕾瞪她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白領好當啊,我容易嗎我,那簡直就是龍潭虎穴。”
楊彥琪無限鄙夷地看了夏蕾一眼,嘴角微微一撇:“想死,窗戶在那,自己跳下去。”
夏蕾極不情願地坐起來,嘟囔道:“大公司就如同一襲華麗的袍子,內裏長滿了虱子。”
楊彥琪樂了:“算你說對了,你以為月薪8K是那麼好賺的,要是誰都能適應誰都能搞定,還要你幹嗎?”
夏蕾撲哧一笑,想想也對,這世上哪有又輕鬆、人際關係又好處、環境又優異、壓力又小、薪資又高的工作呢?還是少抱怨多做事更實際。
第二天一早,鬧鍾六點二十準時響起。鬧鈴是夏蕾特別挑選的曲子,聒噪到了極點,還放到了最大音量,生怕自己睡過頭。被嚇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夏蕾長歎了一聲,翻了個身睡意更濃,死活不想起來。
昨夜借宿的楊彥琪也被嚇得不輕。兩個人雖然住對門,卻總喜歡相互借宿。她翻身麵朝夏蕾,閉著眼睛一頓發脾氣:“我說你那鬧鈴能不能換一個,我都快神經衰弱了,這才幾點啊,你起這麼早幹嘛?”
夏蕾在床上繼續膩著:“這不以防萬一麼,鬧鈴響了總還要賴一會,睡個回籠覺吧,算20分鍾,洗臉刷牙穿衣服算20分鍾,這出門就七點半了,路上坐車要40分鍾,留出堵車30分鍾,這就八點四十了,買個早點,再加上等電梯的時間,到公司剛剛好!”
楊彥琪依舊閉著眼睛:“你用不用這麼緊張啊?上個班搞得跟戰爭似的。”
夏蕾依舊掙紮,做無謂的抵抗:“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出去試試,就知道早高峰有多恐怖了。”
鬧鈴再次響起,楊彥琪直接將抱枕扔過來:“你還設定懶人模式,趕快給我關了,立馬起床。”
夏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膩膩歪歪關了鬧鈴,從床上爬起來,這個時段的溫度剛剛好,很涼爽又不會覺得冷,特別適合睡大覺,可悲催的她卻要出門擠地鐵,什麼世道?可巧今天路上的車順得很,不到八點就抵達公司,心想以後就這麼著沒準還能拿個積極獎之類的。
刷卡進門,公司竟然有幾個員工比夏蕾還早,程顥就是其中之一,夏蕾路過他的座位,打招呼:“你可夠早的。”
程顥笑笑:“我住的比較近,你倒是挺早的。”
夏蕾聳肩:“我過來的路上容易堵車,早走半小時就會很順暢,提前一小時到,如果晚走半小時,遇上堵車,那就非得遲到。”
程顥看了看桌麵上的東西:“正好,上午你跟我外出,公司正在建立一個平台,一方麵介紹幼教界風雲人物,一方麵為幼兒園提供平台,創刊號為了造勢,搞了一個年度風雲人物的評選,我要過去跟對方談判,你也跟著來,從我們的談話中尋找可以編寫的點和角度。”
夏蕾有些狐疑,編輯部主管怎麼搞起外聯公關了?程顥似乎看出夏蕾的疑惑,笑說:“這件事是編輯部主要參與策劃的,剛好公關部最近人手不足,事情又不能拖著,隻好由我勉強出馬了。”
夏蕾暗忖,公關部貌似隸屬於韓總,看來事情並不是人手不足調配不開那麼簡單,或許,這個平台與微薄營銷一樣,又是個無人支持的苦差事。
夏蕾看向程顥,想起會議後韓總單獨找他聊天,不知道這廝現在的立場和處境如何,心中拿不準,在這個節骨眼上,到底要不要與他走得太近。可又是必要的工作接觸,夏蕾告訴自己,在沒有確認程顥是“韓派”還是“唐派”之前,一切都謹慎起見。
她問:“我過去,是要寫采訪稿嗎?”
程顥點頭:“可以這麼說。”
夏蕾多少有些忐忑:“我之前沒有寫過類似的稿件,有什麼資料可以給我參考嗎?我是不是應該先準備好幾個問題?”
程顥笑了:“暫時不用,具體我會跟對方來談,你做筆錄就可以了,資料回頭我給你——咱們八點半出發,你準備一下。”
夏蕾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倒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帶上紙筆隨時可以出發。兩個人一同下樓,程顥開著一款黑色的奧迪,保養得還不錯,像是剛剛洗過,連輪胎都是鋥亮的。夏蕾坐在副駕駛上,程顥發動車子,一邊打開調頻播放音樂,嘴裏說著:“車裏有點熱,一會空調上來就好了。”
夏蕾說了句特傻的話:“其實開窗就好了,自然風比較舒服,開空調多費油啊!”
程顥詫異地看了一眼:“開空調呢,實際上是不費油的,尤其是在行駛中,用的是發動機的餘熱。”
夏蕾有些不好意思,見程顥一副好笑的樣子,沒好氣地回:“有那麼好笑嗎?我是坐長途客車進城的,孩子沒見過世麵,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