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2 / 2)

不過縱然她是不關心的,但畢竟名義上在西南戰場領兵的乃是昌平侯,此處的一家之主,故而戰報還是如雪花一般,不論大事小情,隻要值得一提,便會有人特意送到府上來。

習若雲麵上是淡淡的,都隻隨意掃過幾眼,便丟到一旁。

但到底仍是一封不落地都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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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習若雲又是睡到了將近午間才起,見杏兒拿進來的衣衫都十足華麗,奇道:“今兒可是有邀約麼?”

她最近答應的宴請太多,有時去了之後酒過三巡,席上又有人提出自己要做個東道,她也都答應要捧場了,隻是自己酒量不怎麼樣,許多時候答應了的事兒自己都不記得,全仗著杏兒提點。

畢竟隨著這些人多半是存著巴結的心思來邀她,她也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可若是直接拒絕也就罷了,答應過後再爽約,總歸不大好。

杏兒見她果然是忘了,便提醒道:“小姐您果然是不記得了,是姚家小姐的邀約。”

“姚家小姐?姚馨月?”習若雲原本還是睡眼朦朧,此刻瞬間便清醒了。

她先前就一直有意無意躲著姚馨月來著,是什麼時候答應了她,怎麼全無印象了?

不過……既然都答應了,還是去罷,但願她別再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便好。

姚馨月直到如今都並未再回姚家府邸,反而於烏衣巷,又置辦了一座宅邸——姚太傅清廉,給女兒的嫁妝縱然在世家貴女中算不得寒酸,但也絕不夠人揮霍著花用的。

習若雲自密探處得到過消息,據傳在二人和離之後,安王在差人給她送還嫁妝之時,給的東西隻多不少,不說是嫁妝的兩倍,也差不許多了。

這種……明明做了大豬蹄子的行為,還偏偏要在各處找補,仿若自己十分的問心無愧,這行事套路,怎麼就和某個楚姓世子爺那麼像呢?真難怪互相引為知己。

來到姚馨月的新宅邸時,門口看起來頗為冷清。有丫鬟將她引進了大廳,已經到場的幾位姑娘身份都不算高,見到習若雲,紛紛起身來同她說話。

姚馨月出來後,先是同習若雲打了招呼,與她並排坐了,態度倒是比上次見時自然了許多,同時笑道:“上次多虧了姐姐能給我這個麵子,不然旁人都因著安王的緣故不肯理我,那我可是要有多寂寞。”

習若雲挑眉,也拿不住姚馨月這是在諷刺她還是怎樣,隻笑道:“並算不得什麼,況且安王之事,本就不該牽連到你。”

若說別人謀反,興許家中女眷或多或少會被牽扯在內,興許其中有那麼幾個並非真的無辜,但安王的心思深沉,怎可能叫後宅女子知道自己所為?

而姚馨月這麼直白的說了此話,其餘的幾位貴女麵上都有些不好看——不管事實如何……但當著麵便這樣說,不大好罷?

這時,正有丫鬟端了茶來,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滑,直接灑在了二人的衣擺上。姚馨月立時數落了那小丫頭幾句,轉而又問習若雲可有備用的衣裳換,是要回馬車上還是去旁邊廂房。

習若雲自是備了衣裳的,隻不過若要親自回馬車上,中間還要經過一段院落,她若是親自折騰一個來回,穿著髒汙了的衣服也不成個樣子,便隨著姚馨月去了旁邊廂房。

這事兒來的蹊蹺,她也留了個心眼,隻讓杏兒去拿,留了有功夫的春不見隨身跟著。

而進了屋之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姚馨月突然道:“楚二公子這麼多天不露麵,怕是金蟬脫殼,人已經去了戰場罷?”

習若雲瞥了她一眼:“你這話是從何說來,他為了夫人丁憂,難道還每日出來尋歡作樂不成?”

姚馨月垂眸:“姐姐還是不肯跟我說句實話?也是……之前我還是安王妃的時候,你都不肯如實言明,如今我又是待嫁之身了,你更是不可能鬆口了。”

習若雲聽她說的不像話,冷著臉起身:“看來妹妹約是病了,都燒的開始說胡話,既如此,那我便先行告辭,不打擾你休息了。”

她撂下這話正要往外走,突然覺著一陣頭暈目眩,心道不妙,立即喊道:“春不見!”

外間卻沒人進來,姚馨月隻是掩唇而笑:“今兒吃的茶中,我放了些蒙汗藥,她先前警覺,在茶送上來的時候替你先嚐了,如今可不就比你發作的更早些?”

沒想到春不見的謹慎小心,反而更壞了事?

習若雲隻覺腳下有些虛浮,但並不驚慌,她又穩穩地坐下來,用指甲掐著掌心:“所以姚姑娘要做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想同姐姐好好說說話罷了。”

習若雲輕哼一聲,她如今該做的,便是拖延時間。除了春不見之外,她身邊自然還有暗處隨行的密探,隻不過他們需要一點時間來發現情況不對。

姚馨月隻是笑:“安王殿下在與我和離之前,曾說過,楚二公子如今成了天子近臣,絕不可能單純是因著獻上了一個美人……不,確切來說,就算真是因為美人,也很令人疑惑,他究竟是如何預料到當初無人問津的四皇子,竟然會是最後登上皇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