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桃城前縣令錢才多這等大貪官落馬,乃是大快人心之事,桃城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至於錢縣令的侄兒王苟雖然與命案無關,但他多年來仗著錢才多的關係,在桃城橫行霸道,錢才多貪汙之事,其中也免不了他的關係,因此他也被關進了大牢,如同鬥敗的公雞,再也沒了平日囂張的氣焰。
沒了錢才多的庇護,桃城周邊的流寇橫行肆虐的現象也得到了遏製。
不到兩日的時光,桃城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桃城正因為這兩件大事鬧得沸沸揚揚時,薑嫵正在院落中樹下的陰涼處,逗著啾啾玩。
她將糕點掰碎,卻不急著投喂啾啾,而是在它麵前來回晃動。
啾啾吃不到糕點,生氣了,撲上來啄她的手指。
薑嫵忍俊不禁,抬頭時,無意間看到聽雪氣呼呼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薑嫵疑惑地問:“聽雪,誰又惹你生氣了?”
聽雪道:“姑娘,外麵又有關於您的傳言……”
薑嫵並不在乎,隻道:“別人的嘴巴又不長我們身上,想說什麼,便任由他們去說吧。”
聽雪著急道:“不是的,他們說,說薑府的小姐招贅了一位上門的女婿,還……還……還……”
“還什麼?”薑嫵動作一頓,抬頭好奇地問。
聽雪咬了咬唇,氣憤地說:“還總是在他身上行可怕的房中之術,讓他……”
薑嫵:“……”
聽雪滿腹狐疑:“真是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傳出這樣的傳言?”不會是沈衍那小白臉散播出去的吧?
薑嫵似乎明白過來,前兩天,那大夫離開時一言難盡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了。
五年前,薑嫵被驅逐到桃城時,也時常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這些年,有關她的傳言漸漸淡了,沒想到在她即將離開桃城之際,和她相關的話題又再死灰複燃。
***
透明的熱水注入杯中,很快變成一汪澄碧,清冽的茶香從杯中溢出,彌漫一室。
沈衍捧起茶杯,淺酌一口。
白芨站在他的身旁,問道:“主上,你不見江瀾嗎?”
沈衍道:“不了,他還有要務在身,讓他好好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白芨有些猶豫:“但桃城這邊沒了縣令,不怕別有用心的人胡作非為嗎?”
沈衍漫不經心道:“江瀾會暫時留在桃城,直到新的縣令上任後,他才會離開。”
白芨了悟:“這樣啊……”
這時,屋外有腳步聲傳來。
很快,白術從外麵進來,卻一臉凝重之色。
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主上,昨日鄭師爺死在了牢中。”
“死了?”沈衍動作微頓,抬眸看他,“怎麼死的?”
白術目光凝重道:“是被人毒死的。”
白芨吃驚道:“什麼?是什麼人幹的?大牢守衛嚴密,竟然還能讓人……”
白術壓低聲音道:“嗯,鄭師爺所中的毒與之前我們在江州遇到的如出一轍,此事絕不簡單。”
沈衍沒有接話,他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起身走出房間。他停在簷廊前,看向正在樹下與啾啾玩耍的薑嫵。
和煦日光落到女子如雲的烏發上,她的一襲紅衣仿佛凝聚了天下所有耀眼的紅,在滿庭桃花的映襯下更加明豔。
白術跟在他的身後,低聲問:“主上,這件事要告訴薑姑娘嗎?”
“不了。”沈衍收回目光,回頭看二人一眼,目含警告,“記得……”
白術與白芨對視一眼。
“屬下明白。”白術心領神會地道,“我們必定會守口如瓶。”
就在這時,啾啾向沈衍飛了過來,落到他的發頂上,像一團絨球綴在上麵。
“啾!”
薑嫵向他走來,朝他微微一笑。
“啾啾看起來也很喜歡你呢。”
她又道:“明日辰時,我們便出發吧,估計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便能到達江城了。”
沈衍眼中浮現出柔和的笑意:“好。”